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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严文浩进来的时候,苏北辰就一直在观望着那边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死缠烂打的人,怪不得沈月会如此讨厌这个家伙。

看见陆神医径直往病床这边走过来,苏北辰赶紧起身让出位置。

“小月,这个人是谁?”严文浩这才发现苏北辰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苏北辰比他高,还比他帅,这让严文浩不由得产生了一丝醋意。

他从小就认识沈月,两个人好歹也算是青梅竹马,可自己不仅没有近水楼台先得月,反而让一个陌生人钻了空子,这岂不是很丢人。

“你好,我叫苏北辰,是来给沈老爷子看病的医生,很高兴认识你。”

苏北辰做人向来很礼貌,没等沈月介绍,就主动自报家门。

听见苏北辰的介绍,严文浩嗤笑一声。

“哼,就凭你也配给沈伯父看病?真是不自量力,我看你也就是个医院里的实习生吧,如果你误诊了伯父的病情,我打断你的狗腿。”

严文浩一脸轻蔑地看着苏北辰,就像看待下人一般。

尼玛,好嚣张的家伙!

苏北辰最讨厌这种,仗着家世背景,就不把别人看在眼里的纨绔子弟。

“严文浩,你别狗眼看人低好吗,我可是亲眼看他给别人施过针,比那些老中医还要专业。”沈月白了他一眼,淡淡说道。

听见女神竟然帮外人说话,严文浩心里的醋意更浓了。

“呵,既然你觉得他很厉害,那让他跟陆神医比一比医术怎么样,如果他赢了,我乖乖滚出沈家大院,再也不踏入一步,但如果我赢了……”

严文浩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沈月,继续说道:“如果我赢了,你就跟我订婚,你看怎么样?”

“哈,真是可笑!严文浩,我告诉你,我沈月从来没被人威胁过,你算哪根葱?”

听见这个荒唐的赌约,沈月怒极反笑。

严文浩看了看病床那边,淡淡说道:“小月,伯父一病就是两年,难道你就忍心看他被怪病折磨,一辈子都醒不过来吗?”

“大小姐,老爷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他……”

一旁的何管家,声音不由得哽咽起来。

说实话,他也不看好苏北辰,毕竟苏北辰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怎么能跟行医几十年的陆神医相提并论?

沈月紧蹙峨眉,她看了一眼白发苍苍的陆神医,又看了一眼苏北辰,终于做出了决定。

“好,严文浩,我跟你赌!”

最终,沈月把希望全都压在了苏北辰的身上。

苏北辰莫名其妙卷入了一场争斗,不禁有些无奈。

更关键的是,他还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如果自己输了,沈月就要跟这个叫严文浩的纨绔子弟订婚,如果自己赢了,严文浩就滚出沈家大院。

他仔细一盘算,发现不管是输还是赢,好像都跟自己没有太大关系。

不过,他还是非常想赢,一方面他有绝对的把握能治好沈老爷子,另一方面,他不想眼睁睁看着沈月跟这个纨绔子弟订婚。

严文浩听见沈月答应了他的赌约,顿时喜笑颜开,赶紧吩咐陆神医给沈老爷子看病。

陆神医年近六十,是京华市非常有名的老中医,这次要不是碍于严副市长的面子,他才不会来燕北市这个小城市给人看病。

更让他气愤的是,如今自己竟然成了别人赌注中的砝码,真是荒唐。

不过,只要这次能治好沈老爷子,不光能得到一大笔诊金,还能让严家欠他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他有个外甥在燕北市做公务员,这几年一直郁郁不得志,如果有了严副市长的关照,肯定能平步青云。

想到这里,陆神医瞥了苏北辰一眼,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他在心里暗自嘀咕道:“我陆青做了几十年老中医,治好的病人不计其数,他一个毛头小子也配跟我比试医术?”

苏北辰丝毫没有因为陆神医的轻视而生气,给他让出位置后,非常谦虚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哼,不自量力。”

陆神医态度傲慢地坐在床边,把沈老爷子的胳膊放平,这才把食指和中指并拢,搭在沈老爷子的脉搏上。

只见陆神医双眼微闭,就像老僧入定一般,光看这个架势,就比苏北辰强了不知道多少。

管家何管家站在最后面,看见陆神医果然有几分神医风采,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严文浩和沈月,全都聚精会神地看着陆神医把脉,前者一脸得意,而后者则是一脸紧张。

要知道,这次医术的比试结果,将会直接关系到她的人生大事,她可不想真的跟这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订婚。

沈月越想越紧张,扭头瞪了苏北辰一眼,好像在说:“如果这次输了,我饶不了你!”

苏北辰看着她那杀人一般的目光,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放在心上。

陆神医一边把脉,一边背书似的喃喃自语道:“脉搏不显,是为沉脉,脉搏无力,是为虚脉……”

不一会儿,他突然不再说话,额头上也出了一层冷汗。

“奇了怪哉,沈老爷子的脉象怎么会如此散乱,毫无节奏可言,而且脉络就像拥堵了一样,一点都不顺畅。”

听见陆神医的这席话,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到他继续把脉。

此时,陆神医心中叫苦不迭,自己从医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杂乱的脉象。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陆神医终于松开了沈老爷子的脉搏。

“陆神医,我父亲的病情怎么样?”沈月着急问道。

陆神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瞥了苏北辰一眼,突然计上心来。

“敢问这位小友,你刚才为沈老爷子诊断的结果如何?”

陆神医没有直接回答沈月的问题,而是扭头看向了苏北辰。

此时,他再也没了刚才的傲慢和自信,打算先来个投石问路。

苏北辰刚毕业不久,涉世还不深,并没有意识到陆神医的歪脑筋。

他直接说道:“沈老爷子脉象杂乱虚浮,是寒气入体的征兆,长期阴盛阳衰,导致老爷子精神萎靡,食欲不振……”

“对,我们家老爷昏迷之前,确实精神萎靡,吃不下饭,甚至有时候还一个人说胡话。”何管家回想起当初老爷子的症状,忍不住插了一嘴。

听见何管家这么说,陆神医捋了捋胡须,故作高深地说道:“嗯,我明白沈老爷子得了什么病了,原来如此。”

他似乎害怕苏北辰抢先一步治好沈老爷子,从随身药箱中拿出一卷针袋,抽出一根银针,右手轻轻捻动,刺进头顶百会穴。

紧接着,他又接连刺入八根银针,左右胳膊各三根,左右足底各一根。

“九针聚阳?”

看见陆神医施完针,苏北辰直接叫出了针法的名称。

陆神医不禁有些诧异,聚阳针在针灸疗法中并不常见,这个年轻人瞧着不过二十岁出头,竟然连这种针法都知道,究竟是什么来历?

“不知道这位小友师从何人,竟然连聚阳针都知道,肯定有名医指导吧?”

陆青在京华市做了几十年的老中医,自信只要是叫得出名号的中医,他都认识。

如果这位年轻后辈,确实是某位名师的学生,他或许可以大发善心,指点他一二,顺便回去跟那位名师吹嘘一番,讲讲自己是如何治好了沈家老爷子。

可苏北辰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淡淡回道:“我从小跟我外公学习中医,可他并不是名医,只是个乡村大夫而已。”

听见苏北辰的回答,陆青冷哼一声,对苏北辰彻底失去了兴趣。

他喃喃说道:“乡下野郎中,也配知道聚阳针?真是井底之蛙,也不怕被人笑话!”

这句话,无疑触动了苏北辰的逆鳞。

他从小最敬佩的人,就是自己的外公,因为外公不仅教他中医,还教给了他做人的道理。

更重要的是,据苏北辰的父母说,他从小体弱多病,要不是外公一直给他泡药浴,做针灸,或许他早就夭折了,哪里还能活到今天。

“不许你说我外公,赶紧给他道歉!”苏北辰气得牙齿发颤,攥紧拳头对陆神医喊道。

陆青这些年在京华市,一直被人尊称为神医,还是头一回被一位后生晚辈指责,不禁觉得可笑。

“呵,我陆某可是京城名医,你让我跟一个乡下野郎中道歉,真是笑话。”

这时,严文浩也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出言讥讽道:“小子,你难道不知道陆神医的大名?他老人家的讲座从来都是座位虚席,还上过央视节目,你竟然让他老人家道歉?”

何管家见气氛不对,打个哈哈,圆场道:“好了,大家来这里都是为了给老爷子治病,如果因为这个伤了和气,太不值得。”

沈月不耐烦地说道:“要吵出去吵,别影响到我爸!”

可她的话刚说完,沈老爷子突然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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