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炮复合了 你的奶水真好吃喝……
村子里的灯光慢慢减少,整个梆子峪渐渐沉寂在黑暗里,这个时候,山里的露水开始重了起来,丁辰浩蜷缩在一个稍微大点的树洞里,远处即是进山的唯一的一条路,他不敢睡,因为他今晚干了一件现在想起来很后悔的事情。
丁辰浩,今年十七岁,按说他现在应该是在高中读书,可是由于去年的一场山洪,他的父母双双在山洪去世,一时间没有人管他了,而家里的财产也被几个不怀好意的亲戚瓜分一空,所以不到一年的时间,一个原本前途光明的高中生就以令人嗔目的速度退化成了一个二流子。
时间回到几个小时前,在家里吃完晚饭,精力旺盛的丁辰浩叼着一根竹制的牙签出了门,这是他每晚的必修课,因为明天的粮食还没有着落,所以今晚必须要出去弄点,甭管谁家的,只要是能搞到,他是不计成本的。
围着整个梆子峪转了一圈,也没有什么可偷的,正感到失望时,走到了村长家门前,看到院子的一角有淡淡的灯光,虽然不是很明亮,但是在漆黑的夜里这已经像是指明灯了。丁辰浩慢慢的走过去,隔着厚厚的围墙,他听到里面有一瓢一瓢的浇水声,而且那些水穿过围墙底下的暗沟,直接流到了街上。
丁辰浩知道,那是村长家的厕所兼洗澡间,整个梆子峪只有村长家有这样的洗澡间,丁辰浩曾经进去过,里面全是用白的刺眼的瓷砖铺的地面,在梆子峪,那是首屈一指的豪华,至少丁辰浩是这样认为的。
丁辰浩慢慢的走进围墙外,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居然听到了一个女人小声的哼唱着什么调调,丁辰浩心里一喜,居然是村长媳妇在洗澡。
看着汩汩的流水穿过围墙流到了街上,丁辰浩想到了里面那个女人丰满白皙的身体整矗立在昏暗的灯光下,肾上腺不由得一阵激荡,于是转身寻找可以攀附的东西,但是放眼望去,并没有什么可以依仗的东西,直到看到村长的邻居家门前有一株老榆树,于是翘首翘脚的走过去,没几下功夫就爬到了墙头上。
丁辰浩就像是一只狸猫一样匍匐在墙头上慢慢的向那亮着灯光的地方爬去。
直到一具光滑白皙的身体映入眼帘,他才停了下来,这个时候村长的媳妇甄美丽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完全走光了,而且是走在一个半大孩子眼里。
农村的女人一般都比较健壮,但是村长丁大奎的老婆甄美丽是个异类,因为丁大奎家的土地根本不需要甄美丽去侍弄,村里有的是巴结丁大奎的人,这些人都是先把丁大奎家里的庄稼收割完才会忙自己的庄稼,所以甄美丽基本就是不大出门的,这样造就了她三十多岁了,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身材依然是那么好,最重要的是白。
丁辰浩看着看着,一个没有忍住,居然咕咚咽了一口口水,甄美丽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于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过一块毛巾护在了自己的胸前。
丁辰浩也是很紧张,这个时候他想缩回去,但是偏偏一点不敢动,生怕弄出什么动静来惊动了甄美丽,然而,很多事是躲不过去的,甄美丽突然抬头看向了对面的墙上,正好看到一脸憨笑的丁辰浩,一口洁白的牙齿能去做牙膏广告了。
“啊……”甄美丽的尖叫划破了夜空。
“扑通”。丁辰浩从墙上直接摔了下去,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回到老榆树那里了。
他不敢回家,因为村长已经纠集了一帮人打着手电在村里找他,于是他直接上了卧虎山。躲在了这个他认为是安全的地方,一个树洞里。
“你这是去哪儿啊,天这么黑,咱还是回去吧”。一个女人坐在一辆桑塔纳的副驾驶上,对身边一个很富态的男人央求道。
“老是在屋里没意思,老霍不是去县里执行任务了吗,我带你出来散散心”。驾驶座的男人淫笑道。
汽车的灯光刺破了山里的黑暗,在拐弯时,车灯一下子将昏昏欲睡的丁辰浩惊醒了。
“日你娘,不就是看了看你老婆洗澡吗,还开车来找老子,真是小气”。丁辰浩骂了一句,想钻出树洞向山上跑,但是这个时候汽车居然停下了,等眼睛适应了新的黑暗之后,也没有看到有人下车来,丁辰浩的胆子又壮了起来,重新窝回了树洞里。
远处的汽车灯光灭了,可是车内的灯光打开了,在这山里就像是鬼火一样,影影错错,丁辰浩心里不禁打起鼓来,这辆车是干什么的。
过了很长时间,那辆车里的人依然没有下来的意思,丁辰浩虽然不知道这辆车是干什么的,但是他知道,能开得起车的人都是有钱人,趁着这夜黑风高的,干么不干他一票,这样也能把明天的饭钱解决了。
于是猫着腰,慢慢向那辆车走去,昏暗的车内灯光里,丁辰浩看到了他一生中最向往的一件事,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辆车里的人改变了他的一生。
他隐藏在路边的树丛里,拨开一丛丛的枝条,隐隐看到了两人在汽车的后座上抵死缠绵。
“现在的有钱人真是会享受,家里搞不完,还到野地里来搞,真是有意思”。丁辰浩自言自语道。
看看周围黑漆漆的夜,丁辰浩从树丛里钻出来,慢慢的向汽车走去,直到离汽车还有几米远时,他看到了终生难忘的场面,而且他也喜欢上了那个动作。
就在丁辰浩欣赏这难得一见的春宫图时,男人一头栽在女人胸前,一动不动,开始时,女人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但是随即感觉不对劲,于是拍着男人的脑袋。
“大鹏,你怎么了,醒醒啊”。可是男人一动不动,这个时候男人一百八十多斤的身体压在她身上,她根本就动不了,并开始有窒息的感觉,这个时候,求生的欲望高过了一切,明知道这里不可能有人,但是她还是拍打着车窗,艰难的发出求救的声音。
丁辰浩犹豫了一会,直到快要听不见声音时,他才意识到可能真有危险了,于是上前一把拉开了车门,里面的女人当时吓了一跳,这里怎么会有人,但是快要死的人能得救,这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而且新鲜的空气使她意识到自己得救了。
但是随即感到自己还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不由得心里一阵羞怒。
借着灯光,眼前的这个女警让丁辰浩大吃一惊,因为这个女人他认识,正是镇上的户籍警,虽然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是去年自己为了高考去办身份证时就是这个女人给办的,所以印象深刻。
“你看什么,快点帮帮我”。女警看到这个半大小子居然这么毫无顾忌的看着她,心里很恼怒。
“哦,他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快点让我出去,压死我了”。
经过一番折腾,终于将女警给拯救了出来,她急忙拿出自己的衣服穿好,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个人没有救过来呢,不由得啊的一声,坏了,这要是传出去我可怎么办啊
“快把他拉出来,快点”。女警很着急的说道。
丁辰浩看着拉出来的这个胖子,五官端正,但是由于肥膘太多,整个人显得很臃肿,不由得又回头看看身边着急的女警,心想,这女人什么眼光,长这么漂亮居然找这样的男人,真是瞎了眼了。
“你,看看他怎么回事?”女警慢慢挪到胖子身边,却不敢伸手去摸他,丁辰浩本想一走了之,但是看到女警带着哭腔的求助,他又不忍心了。
丁辰浩看了看胖子,用手指伸到胖子的鼻子下面,感觉到还有呼吸。
“应该死不了,还会喘气呢”。丁辰浩很肯定的下了结论。
“真的吗,大鹏,大鹏,醒醒啊,寇大鹏……”女警一边喊,一边用手扇着胖子的脸蛋。
“寇大鹏?乡长不是也叫寇大鹏吗?难道这家伙是乡长?”丁辰浩一个机灵,这下可坏了,乡长野合的事情让自己知道了,自己还能有好啊,不行,赶紧走,于是慢慢的向后退,可是刚想拔腿就跑时,居然被一块石头绊倒了。
“你干什么?还不过来帮忙”。女警对跌倒在地上的丁辰浩喊道。
后来丁辰浩才知道,估计两人在车里的时间长了,由于车窗紧闭,车内空气不足,而寇大鹏的运动量又大,缺氧导致昏迷,要不是丁辰浩,估计两人都得窒息而亡。
不一会,寇大鹏悠悠醒转,满眼迷茫的看着身边的两人,当看到丁辰浩时,眼睛里更是不可思议的神色。同时还有震惊,于是看向女人,女人摇摇头,示意他什么也不要说。
“姐姐,既然寇乡长醒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丁辰浩说道,他不说这句话还好,说了这句话,寇大鹏怎么能让他走呢,于是使了眼色给女人。
“年轻人,别忙着走,坐下来我们说说话”。寇大鹏说道。
丁辰浩虽然年轻,但是小说没少看,他知道这个时候最有可能发生的就是杀人灭口,于是他蹲在不远处,看着这一男一女,随时准备拔腿就跑。
“你是哪个村的?”寇大鹏眼睛里散发出浓浓的杀机,即便是旁边的女警看了也是心悸不已。
“梆子峪的”。
“这大半夜的你不在家里睡觉,跑山上来干什么?”寇大鹏奇怪的问道,他怀疑这是有人在跟踪自己。
“在村里惹祸了,我们村长在找我,找到了非打死我不可”。丁辰浩没什么心机,实话实说道。
“村长,你是说丁大奎,你怎么惹他了”。寇大鹏心里一阵恼怒,这个丁大奎惹这么大个孩子干什么,他还不知道要不是这个孩子,他今晚就有可能英勇殉职了。
“嘿嘿,偷看他媳妇洗澡了”。丁辰浩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
“啊,哈哈……”。一听是这理由,寇大鹏不禁笑了起来。
“小伙子,我们做笔交易好不好?”
“交易?”
“对,今晚的事情你不要和任何人说,我给你一笔钱,你说个数吧,只要我能拿得出,我就给你”。
“我不要钱,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不行,你必须要,不然的话我怎么能放心呢”。寇大鹏笑的有点奸诈,但是这种表情丁辰浩是看不到的。
“不要”。
“必须要”。寇大鹏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
“那,能不能换一样,我不要钱?”
“你想要什么,说吧”。寇大鹏脸色缓和了一下说道。
“我想当警察,就像警察姐姐一样,穿这样的衣服”。丁辰浩指着旁边的女警说道。
“当警察,你真是想得出啊,你以为想当就能当啊,不行,换一个”。
“不,我就要当警察”。
“你……”寇大鹏一时气结。
“要不先让他当个联防队员就行,糊弄糊弄就过去了”。旁边的女警小声的对寇大鹏说道。
“好吧,你多大了?”
“十八岁”。
“好,明天到乡里找我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丁辰浩一跃而起消失在黑夜里,妈的,老子以后是警察了,丁大奎你要是敢惹老子,老子就把你抓起来,我还要天天看你媳妇洗澡,妈妈的,原来老子还是有福的。
“你怎么能让他去当警察呢”。寇大鹏对身边的女警说道。
“这样的人,只要用好了,就是一把利剑,而且我们又不能杀人灭口,只有牢牢的抓在身边,他才能守口如瓶,你给他一笔钱,让他尝到了甜头,三天两头来要钱怎么办”。女警悠然叹了口气说道。
“你说的也对,只是把这小子弄到联防队,那可就天天在你家老霍眼皮子底下了,万一那天说漏了嘴,那不是更糟吗?”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你倒是说说看”。女警不满的白了一眼寇大鹏。
第二天一大早,丁辰浩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就上路了,晨曦里,梆子峪隐藏在淡淡的雾气里,站在山头上,回望自己的村子,丁辰浩大喊一声:
“梆子峪,老子还会再回来的,老子要过人上人的生活,去你妈的丁大奎”。
清晨很静,有几个起得比较早的老人隐隐听见了这句话,直到回荡的声音消失在茫茫大山里,这是丁辰浩想了一夜的结果,他不想再混下去,上天给了他一个绝好的机会,他会利用好这个机会,他要出人头地,这一点是无可置疑的。
昨天自己救的那个男人真是乡长,一大早,衣冠楚楚,领导派头十足的寇大鹏出现在办公室里,而办公室门口就是诚惶诚恐的丁辰浩。
“寇叔叔,早上好”。丁辰浩一个立正,还行了一个军礼,其实警察也是这么行礼的,从现在开始,他就把自己当警察了。
“你是?”
“我是丁辰浩啊”。丁辰浩心里暗骂一句,要不是老子救了你,你这会能站在这里,还装作不知道。
寇大鹏心里一阵恶心,心里恨不得杀了这个家伙,可是没办法,田鄂茹说的对,为了这件事杀人实在是不值得,只要将这家伙攥在手里,有的是时间收拾他。田鄂茹就是昨晚的那个女警。
“哦,小丁啊,进来吧”。
丁辰浩跟着寇大鹏进了屋之后,马上给派出所长霍吕茂打了个电话,然后看着丁辰浩,不一会,丁辰浩就被盯得有点胆战心惊,暗道,难道这就是官威。
“丁辰浩,你记住了,给我把嘴巴闭紧了,要是让我知道你胡说八道,小心你的狗命“。
“寇叔叔,您放心,我这嘴巴可是最紧了,保管不会说出去,可是要是别人从别的渠道知道了,你可不能怪我”。丁辰浩嬉皮笑脸的说道。
“你要是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寇大鹏恨恨的说道,这个时候进来一个身穿警服的人。
“乡长,您找我?咦,丁辰浩,你怎么在这里?”来人很奇怪的说道。
“你们认识?”寇大鹏奇怪的说道,心里不由得很忐忑起来。
“乡长,这小子是梆子峪的一个二流子,整天的偷鸡摸狗的,抓了还几次了”。
“好了,霍所长,过去的事就不要说了,我今天找你来就是为他的事”。丁辰浩的劣迹让寇大鹏有点脸红。
半个小时后,丁辰浩跟着霍吕茂回到了派出所,看着一脸兴奋的丁辰浩,霍吕茂心里不禁一阵好笑。
“你小子,老实给老子交代,和乡长是什么关系?”霍吕茂冷着脸说道。
“所长,刚才乡长不都是给你说了吗,乡长的老婆是我表婶,就这么简单,你都看到了,我叫乡长表叔的”。丁辰浩也是一脸的认真模样,这让霍吕茂这个警察有点拿不准了。
“哼,你小子以后给我老实点,别打着警察的旗号出去惹事,不然的话我立马扒了你的皮,不管你是谁的亲戚”。
“那是那是,所长,以后我就是你的兵了,你指到哪里我就打到哪里”。
“嘿嘿,我怎么瞧着你小子穿上警服也是一个流氓啊”。
“哪能呢,我真是想做一个好人的,所长,你就看我以后的表现就行了”。丁辰浩指天发誓。
联防队员就是警察里面的临时工,主要是干一些警察不好下手的事情,出了事,就说这事是临时工干的,开除了事,所以丁辰浩还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工作那是朝不保夕的,还以为端上了铁饭碗呢。
“张强,你过来”。一进派出所,霍吕茂朝一个民警喊道。
“所长,有什么指示?”
“努,这是新来的联防队员,叫丁辰浩,不对,叫丁辰浩,给他找身衣服,以后就是一个锅里抡马勺的弟兄们了,照顾着点”。
“好咧,丁辰浩同志,走吧”。
因为丁辰浩以前因为偷鸡摸狗的被带进来好几次了,所以这里的几个民警和联防队员几乎都认识他。
“我叫丁辰浩”。“是,丁辰浩同志”。张强笑嘻嘻的搂住丁辰浩向后院走去。
没办法,以前自己的名声太坏了,真名已经没有人记得了,至于为什么叫丁辰浩,那是村里一个同龄的孩子和丁辰浩一块洗过澡,发现丁辰浩那个男人的本钱真是够大的,比两条狗都大,所以还有个诨号丁二牛。
“嫂子好”。丁辰浩跟着张强正郁闷不已的时候,对面来了一个女警,仔细一看,赫然就是昨晚那个女警,田鄂茹也看到了丁辰浩,心里不禁有点忐忑,再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几乎都被这个年轻人看遍了,脸刷的就红了。
“你好,这是谁啊?”
“哦,嫂子,这是我们新来的同事,叫丁辰浩”。
“我叫丁辰浩,嫂子好”。丁辰浩也有样学样的叫了声嫂子。
“你好,再见”。
看着一身警服的田鄂茹扭着屁股走远了,再联想昨晚那香艳的一幕,丁辰浩的脚步有点走不动了。
“你小子想什么呢,小心所长扒了你的皮”。张强看到丁辰浩一直盯着田鄂茹的身影不动弹,不由得有点上火,一巴掌打在丁辰浩的头上。
“张大哥,这个嫂子是谁啊?”
“这你都不知道,这是所长的老婆,你可不要再露出刚才那幅色相,所长可是一个醋缸,小心打翻了淹死你,以前有个家伙不知道这是所长的老婆,竟往跟前凑,所长知道了,直接就开了”。
“什么,这是所长的老婆?”丁辰浩张大了嘴,那个样子真是震惊无比,妈的,原来如此啊,为什么所长没发现他的老婆被乡长搞了呢,不好,这要是知道了,还不得出人命啊,所长可是有枪的,想到这里,他的脑袋不由得一缩,万一所长知道了,这可真是不是我说的。
上班后的第一天,丁辰浩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了,他的脑袋里反复出现的就只有两个镜头,一个是乡长在车里架起田鄂茹的双腿使劲冲击,一个是所长拿着枪将乡长的脑袋打爆了。
“你怎么不回家?下班了”。一个脆生生的又熟悉无比的声音传到了丁辰浩的耳朵里。
“我,我,嫂子,这里管饭”。丁辰浩一下子跳了起来,因为来的这个女人正是田鄂茹。
“扑哧,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
“可是所长能”。
“提他干什么,吃饭了吗,要不跟我回家吃”。
“不,不敢”。
“去吧,你们所长在家里做饭呢,你是乡长的亲戚,我们请你吃个饭是应该的,走吧”。虽然说得很好听,但是语气里威胁的味道还是很浓的。
田鄂茹在前,丁辰浩落后半个脚步,跟在后面,一声都不敢吭,因为他发现,自己来这里并不是多么明智,好多危险时刻都有爆发的可能。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贱女人”。田鄂茹的话仿佛来至天际却又清晰无比,令丁辰浩不敢回声。
“问你话呢”。田鄂茹转身说道。
“不,没有,我想你一定有您的苦衷吧,我小,不懂这些”。
“是吗,你不懂吗,可是我看你昨晚的眼睛那是瞪得溜圆啊,说,你昨晚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看到,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丁辰浩带着哭腔说道。
看着丁辰浩像个孩子一样眼泪汪汪的,田鄂茹竟然心里有点不舍起来,就在街口的转角处,这里是个死角,没有人能看得见,田鄂茹拿出一张纸巾给丁辰浩擦了擦眼睛。
“我相信你不会乱说,只要你不说,我以后不会不管你,你现在还是一个联防队员,不是正式工作,只要有机会,我会帮你转成正式的,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不要给别人说,好不好”。田鄂茹的举动将丁辰浩吓了一跳,连忙左右看看是否有人。
“好,我不乱说,我谁都不说”。
跟着田鄂茹回家吃了一顿饭,虽然做的饭很是丰盛,但是丁辰浩一声不敢吭,味同嚼醋,难受的很。
“喂,你这小子,在单位不是满嘴跑火车,就你能吹吗,今天这是怎么了,害羞了?”霍吕茂所长很不客气的挖苦道。
“所长,嘿嘿,你做的饭真是太好吃了,我一直在吃呢,自从我爸妈去世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了,要不是找到乡长这个远房表叔,我今天的饭都不知道去哪里找呢”。丁辰浩虽然说得很轻松,但是霍吕茂和田鄂茹两口子听得那是一阵心酸。
“兔崽子,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以后没事就来家里吃饭吧,不过院子里的柴禾你可得都给我劈好了,哦,还有水缸里的水,也得给我挑满了,我们家吃的都是山泉水,去对面山沟里的泉眼处挑”。
“哎,好,所长,我都能办到”。
田鄂茹心里暗暗叫苦,这是什么事啊,怎么还给招到家里来了,原本想施点小恩小惠稳住他,没想到居然招到家里来了,这可怎么办,这个时候也不能出言反对啊。
吃完饭,丁辰浩就回到派出所宿舍睡觉去了,这里管吃管住的生活,他很满意,还主动到值班室和张强聊了一会天。
“霍吕茂,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是请丁辰浩吃顿饭,表示下我们对寇大鹏的亲戚的照顾就行了,你干么要让他市场到家里来啊,你什么意思,他不是男人啊,你经常不在家,他来这里算怎么回事啊?”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丁辰浩和寇大鹏是什么关系,她心里清楚的很,什么乡长亲戚啊,屁,那都是交换,万一时间一长,丁辰浩和霍吕茂关系好了,指不定丁辰浩就会把自己的事情透给霍吕茂,那不是给自己招灾惹祸吗。
“你怎么了,他还是个孩子,他能干什么?”
“你什么意思,他不能干什么,那别的男人就能来干什么对不对,霍吕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田鄂茹得理不饶人。
霍吕茂低头吃饭,不再和这个女人争吵。
入夜了,田鄂茹静静的躺在床上生着闷气,而霍吕茂则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钻进了被窝,伸手将田鄂茹搂进了怀里。
“你干什么,我累了,没兴趣”。
“嘿嘿,老婆,没兴趣也要创造兴趣,我算过日子了,这两天可是你的关键日子,不能浪费了”。
“什么关键日子?”田鄂茹问道。
“当然是受孕的关键日子了,我昨晚还担心今天赶不回来呢,要不然又得挨到下个月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怀上”。
“你说什么,这两天?”
“是啊,你看你,自己的日子都记不住,快来,我现在很硬啊”。说着霍吕茂将田鄂茹的睡衣扒掉了,可是田鄂茹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在想昨晚的事,寇大鹏这个王八蛋为了自己的享受,从来都不戴套,弄得自己回来吃避孕药。
两人都不再说话,而霍吕茂躺在被窝里还在不停的折腾,希望它能坚强一点,但是最终没有成功,黑暗里传来一声叹息。
霍吕茂曾经因公负伤,摘掉了一个肾,从那时候起,他们的夫妻生活就谈不上质量了,可以说连起码的满足都不能达到了,这是田鄂茹的感觉。
天色微明,霍吕茂被院子里铁桶叮当的声音吵醒,随后就是倒水入缸的声音,不由得探起身向外看去,正看到丁辰浩光着膀子,穿着短裤往水缸里倒第二桶水。
“这小子,还挺实在的”。霍吕茂又躺下睡觉了,而田鄂茹却起床了,推开门,正好看到一身腱子肉的丁辰浩转身离去继续挑水。
朝阳照在丁辰浩身上,除了肩头一道被扁担压得有点红肿的地方外,其他的地方沟壑林立,一块块肌肉条条块块,很是结实,田鄂茹突然嘴里有点发干,而这时仿佛是有感应一般,丁辰浩回头看了一眼田鄂茹,笑了笑走出了家门。
相对于寇大鹏的一身肥膘和霍吕茂的骨瘦如柴,丁辰浩的身材堪称完美,这样的男人才能称为男人,田鄂茹手里的梳子挂在头发上,一时间忘记了梳头。
其实田鄂茹不是一个性欲旺盛者,她也是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成为一个少妇的,记得刚嫁给霍吕茂时,还能时常达到她所认为的那种蚀骨销魂的感觉,但是自从霍吕茂摘掉了一个肾之后,那种感觉就渐渐没有了。
一年前的一个晚上,霍吕茂邀请乡长寇大鹏来家里喝酒,就当两人喝到一半时,附近的芦家岭发生了打架事件,不得已,霍吕茂就出警了,按说这个时候寇大鹏应该也走才对,但是霍吕茂坚持要等他回来继续喝,所以寇大鹏就留下了,边喝边等霍吕茂。
夜渐渐深了,可是霍吕茂丝毫没有回来的迹象,而这个时候陪着寇大鹏喝酒的田鄂茹喝的也不少了,寇大鹏看着小脸红扑扑的,紧身的衣服包裹着的年轻胴体,一个没忍住,将田鄂茹拉上了床。
虽然田鄂茹当时也喝了酒,但是还算是清醒,于是使劲挣扎,可是一个女人,又是一个喝了酒的女人,怎么可能挣扎的过一个男人,但是田鄂茹这种挣扎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一上来寇大鹏就给了她无与伦比的感觉,这种感觉是霍吕茂从来没有给过她的。
从那以后,每当想起那晚和寇大鹏之间的感觉时,她就忍不住会夹紧双腿阻止这种蚀骨销魂的感觉蔓延,但是灵魂已经沦陷,更何况身体呢。
而寇大鹏回去后也是忐忑不安,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有点过分了,毕竟自己和霍吕茂的关系不错,朋友妻不可欺,现在倒好,成了朋友妻不客气了。可是过去了很长时间,并没有发生任何事,这使他胆子大了起来,他断定,田鄂茹一定没有敢将这件事告诉霍吕茂,于是在以后的日子里,只要得知霍吕茂不在家,他都会悄悄溜到田鄂茹家,开始的时候,田鄂茹还是半推半就,到了后来就成了水到渠成了。
“你小子,我说句笑话,你还当真了?”霍吕茂身披警服蹲在自己屋门口边抽烟,边看着院子里光着膀子劈材的丁辰浩说道。
“所长,你给俺脸,俺就得兜着,你看看劈成这么粗行不”。
“行,还别说,你这身肌肉倒是挺结实的,在家里干过活吗?”
“所长,瞧您说的,我虽然干过偷鸡摸狗的事,但是绝大部分还是我劳动所得的,家里也有二亩山地,平时也给村里叔叔大爷帮忙,要不没饭吃的时候去哪儿要去”。
“嘿,你小子,好样的,男人嘛,就该有点担当,以后可别再去偷了,小时候偷针,大了就敢偷牛……”
“好了,别说了,丁辰浩,吃饭了”。这个时候田鄂茹端着早饭来到了院子里。
丁辰浩擦了把汗,不敢坐在凳子上,端了一碗粥,手里拿两个馒头,馒头里挖一个窝,里面加上咸菜就蹲在一边吃起来,他这个样子,让霍吕茂很有好感,感觉他就像是自己的兄弟,因为以前的时候他弟弟来这里也是这个样子,怯怯懦懦的,好像是施展不开自己的身子,特别是在田鄂茹面前。
霍吕茂的饭量很小,吃了不到十分钟,就吃完了,而这时丁辰浩才吃了不到一半,田鄂茹也没有吃完。
“你们慢慢吃,二牛,今天上班后跟我去一趟芦家岭,那里昨晚又有一头牛被偷了”。
“所长,这次真不是我干的”。丁辰浩怯怯的说道。
“哈哈,我知道不是你干的,你现在也算是警察了,但是你得帮我把偷牛的贼抓出来,快点吃,我在所里等你”。霍吕茂吃完起身就走了。
丁辰浩知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比自己要精的多,他要把自己伪装起来,伪装成一个老实人,那样就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自己是什么来路,是如何到这个地方的,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稳住脚跟,抓住这一根来之不易的稻草,直到攀上远处的那棵大树。
可是偏偏有人不放过他,这个人时刻在注意他,一抬头,他就看到了田鄂茹冷冷的眼光。
“你以为巴结上霍吕茂,就永远没事了吗?”
“田姐,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丁辰浩依然是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以为只要攀上霍吕茂这棵大树就没事了是吧,我警告你,寇大鹏能让你来,也能让你立马滚蛋”。
“田姐,我也没说什么呀”。
“闭紧你的嘴最好,否则的话,我也救不了你,霍吕茂会将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杀了”。田鄂茹恶狠狠的威胁道。
“哐当”。丁辰浩手里的碗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都给我捡起来,收拾干净了”。田鄂茹对丁辰浩的表现很满意,看来这个年轻人还是能吓的住的,如果他不害怕那就麻烦了。
看着丁辰浩手忙脚乱的样子,田鄂茹心里不由得一阵得意,到底是个嫩芽子,几句话就被吓到了。
“田姐,你慢慢吃,我先走了,所长还等着我去芦家岭呢”。说完丁辰浩拿起衣服拔腿就想跑。
“回来”。田鄂茹端着碗看着蓄势待发的丁辰浩。
“田姐,你,还有事啊?”丁辰浩讪讪道。
“我让你走了吗,回来坐下,我还没有说完呢”。田鄂茹的表情不容置疑,丁辰浩实在是有点恼火,就因为我知道了你和寇大鹏的奸情,我们做了个交易,这还没完没了了,妈的,大不了老子不干了,我走总可以吧,他心里这样想着,但是步子却始终没有迈开,他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机会实在是不容易。
就在丁辰浩郁闷不已的时候,田鄂茹拿了一块洁白的毛巾来到丁辰浩身边。
“你看看你,出的这一身汗”。说着,居然亲手给丁辰浩擦拭起来。
“田姐,这不合适,我自己来吧”。丁辰浩向接过毛巾自己擦拭,但是田鄂茹并没有答应他,依然慢慢的给他擦着,特别是当田鄂茹一只粉嫩的小手按在丁辰浩结实的肩膀上时,丁辰浩整个身子一僵,低头看了一眼田鄂茹,立马将头昂起来,再也不敢看她,而田鄂茹的身高正好到丁辰浩的下巴,只要丁辰浩一低头,就可能碰到田鄂茹的头,这个时候丁辰浩整个身体都有点颤抖。“你抖什么,怕我吃了你?”田鄂茹笑吟吟的问道。
“没有,我是紧张,我长这么大,除了我妈,从来没有女人给我擦过身子,特别像田姐这么漂亮的姐姐,我,我很紧张”。
“你怎么了?”田鄂茹问道。
“没事,田姐,就是有点肚子疼”。
“啊,是不是吃坏了东西了,那边是厕所,快去”。
“不了,我到街上的公厕就行,我先,走了”。于是就在田鄂茹惊愕的眼神中夹着双腿,落荒而逃。
“你说的就是他?”指导员陈兵坐在办公室里,隔着窗户看着外面走进来的丁辰浩问道。
“是啊,就是他,这是寇老西塞进来的,正好呢,我们这里也缺人手,先干着吧,说不定还能教育过来,这要是在社会上混几年,早晚是我们临山镇一大祸害,我们这也算是积德行善了”。霍吕茂无可奈何的说道。
“行,不过,你可看紧了,这小子以前名声太坏,不要让他打着警察的旗号到处做坏事,这样会成了我们警察里面的害群之马”。
“放心吧,不会,我亲自盯着的”。
霍吕茂等着丁辰浩和张强收拾好,三人开着一辆面包车去了芦家岭,芦家岭是个很大的村子,在整个临山镇也算是一个大村了,就是治安不好,一年到头出好几十起案子,这不,昨晚,李老栓家的牛又丢了。
“二牛,你给我分析分析,你说这小偷将牛偷走之后,会藏在哪里呢?”张强开车,丁辰浩坐在副驾驶上,而霍吕茂则坐在后面的座位上。
“所长,我不知道,我以前没有偷过这么大的东西”。丁辰浩很忐忑的说道。
“哈哈,我没说你,我这是让你分析分析这起案子,你现在是警察了,你要学会分析案子,这样才能破案嘛,我们所有四个联防队员,三个民警,这么大一个镇谁能管得过来,所以你要学会分析案子,这样有一天你才能独自办案子”。
“哦,这样啊,分析,我分析,分析……”丁辰浩嘟嘟嚷嚷,半晌没说出话来,张强边开车边笑。
“所长,我分析出来了,这牛肯定被宰了吃了”。十几分钟后,这是丁辰浩最后的结论。
霍吕茂和张强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谁也不信那么大一头牛,居然能悄默声的被宰了吃了,都当丁辰浩的话是废话。
但是丁辰浩一脸认真的表情,“所长,我去过芦家岭,那村子很是邪乎,只有一条进村的路,四周都是很高的陡坡,根本不可能走牛,而村头每晚都有打更的人,要么是打更的人偷得,要么就是村里的人偷了牛杀了分成块运下去的,反正这村里肯定有内鬼”。丁辰浩说的有理有据。
张强回头看了一眼霍吕茂,发现所长也是一脸的凝重。
芦家岭村虽然人多,但是却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村级组织,这个村里有好几个家族,各自为政,一到选举的时候是最乱的时候,杀人放火到不至于,但是发生偷鸡摸狗的事情那是常事。而李老栓家的牛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被偷的,因为又到了选举村委会的时候了。
“所长,我们就这样在村里转悠,估计也转不出什么来啊”。张强对霍吕茂说道。
“是啊,要是在街上能找到牛,还要我们来干什么,人家自己就找到了,我看这芦家岭是风雨欲来啊”。
“怎么了所长,有大事要发生吗?”丁辰浩凑上来问道。
“这样吧,我们分开来,各自到村里的人家走走看看,也算是调查吧,找不找得到说不准,但是至少能敲山震虎,说明我们已经开始关注这件事了,即便是这头牛找不到,短时间内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了”。霍吕茂没有理会丁辰浩的话,而是直接分派了任务。
于是三人分开来,各自散去,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霍吕茂在临山镇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岂能没有几个暗桩,但是这样的事是见不得光的,这也是对暗桩的保护,所以,即便是像张强这样的警察,都不能让他知道,更何况是丁辰浩这个刚入行的新丁呢。
丁辰浩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张强心里清楚的很,知道这是所长在撇开自己办案,也不说什么,直接走了,而丁辰浩显然对这个村还是很熟悉的,以前白天来踩点晚上来动手,所里这里大部分情况他都很熟悉。
“开门,开门”。以前是偷,所以要小心再小心,但是现在自己是官了,走了几步路,丁辰浩就开始砸门。
“他妈的,你谁啊,丁辰浩,你小子是不是欠削,大白天的你干什么,想抢劫啊”。不一会一个穿着短裤的家伙骂骂咧咧的出来了。
“吆呵,原来是陈标子啊,开门,老子有事要检查”。
“丁辰浩,给脸不要脸是不是,你对谁称老子呢”。陈标子说着话打开了门。
“陈标子,睁开你的眼看看,老子现在是警察,你动我一个指头试试,看过电视吗?学过法律吗?那叫袭警,抓你进去待几年你就老实了”。
陈标子狐疑的看着丁辰浩,一身衣服倒是看不出假的来,再看到丁辰浩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不禁有点信了。
“我说丁辰浩,你什么时候当得警察啊,前几天你来这里偷鸡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我妈养几只鸡容易吗,你小子给她一窝端了”。
“证据,陈标子,你说我偷你们家的鸡,拿证据来,我说你偷了李老栓家的牛了,你怎么说?”
“你,好,你小子等着,我会找到你的证据的,到时候你的警察也别当了”。
“好了,你慢慢找,我怀疑你偷了李老栓家的牛,我得进去看看”。
“好,进去可以,拿证据来”。陈标子倚在门框上,挡住了丁辰浩不让步。
“那好吧,反正我师父就在村里,待会我让他亲自来找你,看看你是不是把李老栓家的牛给宰了”。
“你师父?”陈标子脸色一变,虽然丁辰浩在社会上混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察言观色那是学的贼好,所以一看到陈标子的脸色一变,就知道这小子心里肯定有鬼。
“我师父就是所长霍吕茂,他现在什么事也不干,就单独盯着芦家岭这伙偷牛贼,我觉得还是让他来看看比较合适,毕竟,我刚入行没多久,所以你在家等着吧,我去叫他”。
“哎哎哎,兄弟,你看你,不就是几只鸡吗,我不要了,来来,屋里喝水,随便查,我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来来,进来吧”。
“陈标子,这可是你叫我进来的”。
“那是那是,来,兄弟,今天别走了,为了祝贺你高升,我们喝几杯怎么样”。陈标子殷勤的说道。
事情反常必为妖,看陈标子这前倨后恭的样子,没问题才怪呢,所以心里暗暗留心,从进屋开始,就不断的观察着。
但是一进屋,丁辰浩就吓了一跳,屋里的板凳上正坐着一个女人,虽然很憔悴,但是丁辰浩发誓,那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可惜的是,目光呆滞,没有一点神采,更为触目惊心的是,她的脚上居然拴着一条铁链,而铁链的另一端锁在了床腿上。
手里抱着一个婴儿,正在奶孩子,看到有人进来也不知道躲避一下。
“陈标子,这是?”
“唉,这是你嫂子,有神经病,经常出去伤人,我又没钱给她看病,不得已,才把锁起来了,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水”。说罢,陈标子出去了。
可是就在陈标子出去的一瞬间,那个女人仿佛是化石复活一样,定定的看着丁辰浩,两只嘴唇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而眼睛里却是急切的神色,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呆滞。
丁辰浩瞪大了眼睛,他实在是不明白这是一个有神经病的女人,看到他探寻的目光,女人显得更加的急躁,不停的重复着一个口型,丁辰浩虽然不懂口型,但是这么简单的口型他还是看的懂的,那就是“救我,救我”。
这个时候,陈标子的脚步声渐渐近了,这个女人又恢复了那样呆滞的样子,这一刻丁辰浩断定,这个女人绝不是什么神经病,这里面肯定有事。
“来,兄弟,喝水”。
“陈标子,嫂子还是个美人啊,你老兄真是有艳福了”。
“咳,什么艳福不艳福的,都是生孩子过日子,你看看她,因为有神经病,怕出去惹祸,不得已锁在家里,里里外外都是我一个人在忙活,日子不好过啊”。
“可惜了,陈标子,你真不知道李老栓的牛是怎么回事?”
“兄弟,这话可不能乱说,这一头牛少说也能卖个三四千了,这要是被逮住是要判刑坐牢的,再说了,这几天我都在王老虎家打麻将,昨晚又打了一晚上,哦,我们没有赌钱,就是打着玩的,所以这事我真不知道,你要是不信,你去问问王老虎,我说的都是真的”。
“标哥,我也就是问问,行了,估计那牛现在已经被吃了,说不定化成屎拉出来了,上哪儿找去,不过这些日子有点紧,你可小心点,现在各个村选举村委会马上就开始了,我师父怕是要钉在芦家岭了,你们小心点吧”。丁辰浩阴测测的透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霍所长在,那我们就可以安心睡觉了,放心吧,兄弟,这是哥们的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以后有什么好事,想着哥哥点就行”。陈标子将丁辰浩送到院门里面,一只手伸进了丁辰浩的口袋里,不知道放了什么。
“标哥,这是干什么,你我兄弟还用得着这些?你弄这仨核桃俩枣的容易吗?”
“没什么,没什么,这都是我昨晚赢的……”还没说完,陈标子一巴掌打在自己嘴上,刚刚说了没赌钱,现在又说这是自己赢的,好在是丁辰浩根本没有说什么,笑笑走了。
拐过一个胡同口,丁辰浩将手伸进裤兜里,赫然是钱,一张,两张,居然是五张,这个陈标子真是大方啊,看他家破破烂烂的,不像是有钱的主,但是这钱是哪里来的呢。
丁辰浩很犹豫这件事要不要告诉霍吕茂,想到田鄂茹的话,心里不由得一个机灵,想到,自己虽然能在霍吕茂面前扮演的老老实实,可是决不能走的太近,太近的话田鄂茹和寇大鹏绝不会放过自己,看来有时候掌握了别人的秘密也不是好事。
可是那个被拴住的女人是谁呢,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情,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个女人绝不是像陈标子说的那样是个神经病。
“有什么发现吗?”一个小时之后,三人在村委会会合了。霍吕茂问道。
“什么也没发现,时间过去十几个小时了,村里人来人往的,一点痕迹也找不到了”。张强说道,他是科班出身,正儿八经的警察,所以破案第一想到的就是现场还有多少痕迹。
“二牛,你呢,有发现吗?”
“嗯,没有,没发现什么”。丁辰浩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来,张强没注意,但是丁辰浩的犹豫落在了霍吕茂眼里。
“那走吧,回去再说”。霍吕茂说道。
“霍所长,吃了饭再走呗”。村委会里跑出来一个老头,正是芦家岭现在的支部书记李建设,李老栓是他哥哥。
“李书记,所里还有一大堆事呢,改天吧,丢牛的事我还会再来的,再见”。霍吕茂和李建设打了招呼之后就上车走了。
回到派出所,张强去洗车了,而丁辰浩被霍吕茂叫到了办公室。
“二牛,坐,我看你小子今天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有什么发现?”霍吕茂开门见山的说道。
“所长,偷牛的事没有发现,但是我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事情,那就是偷人的”。
“偷人的,哈哈,看见通奸的了,这事你可不要瞎管,你情我愿,民不告官不究”。
“所长,我说的偷人不是这件事,我说的是陈标子家用铁链锁着一个女人,那女人长得可漂亮了……”
听着丁辰浩的说,霍吕茂渐渐的没有了喜色,只是一颗烟接着一颗烟的抽。
“说完了吗?”霍吕茂问道。
“说完了,所长,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得去救她呀,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给陈标子糟蹋可惜了”。
“二牛,这件事到此为止,不准出去说,谁也不要告诉,不然的话,会有大麻烦,你明白吧”。
“噢,是,所长,我明白”。霍吕茂的态度使得丁辰浩很是失望,他不明白作为一个警察为什么不去救那个女人,可是他不敢说,他只有将这些不明白的事情在夜里倒出来慢慢想。
田鄂茹办完最后一个户籍管理的事之后,一下子瘫在了椅子后背上,这几天感觉特别的累,可是这种累又说不清道不明,又有心累,身体也累,更让她心烦的是,月事过去一个星期了还没有来,这才是她最担心的问题。
看了看户籍大厅里已经没有人了,于是悄悄起身关上门,伸手拨通了寇大鹏的电话。
“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是不是想我了,他不在家?”
“去你的,我感觉这几天很不好,让你注意点你不注意,我怀疑是不是怀上了,那个东西还没有来呢,这都过了一个星期了,我以前可是很准的”。
“不会这么巧吧,你是说上个月在山里的时候”。
“就是那次,让你戴套你不戴,这下要是怀上就麻烦了”。田鄂茹忧心忡忡的说道。
“呵呵,没事,要是怀上就生下来呗,让老霍替我养着,我给你钱”。寇大鹏赶紧许愿。
“生什么生啊,他都快两个月没碰我了,我要是怀孕了,他还不得疯了”。田鄂茹压低了声音说道。
“是吗,那这件事就麻烦了,你想怎么办?”寇大鹏有点拿不准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这不是问你的吗?”
“要不先去医院查查,先看情况再说吧,我们不要先吓唬自己好不好,去医院查一下,确定了再说”。
“那也只能这样了,另外,丁辰浩那小子现在就像是老霍的尾巴一样,我担心那事会不会漏出去,老师这样提心吊胆的也不是个办法啊”。
“是吗,这件事你好好想想,一个小年轻而已,多给他点恩惠,让他成为你的人,你不就没事了吗,放心,要是要钱的话找我,为了这点事总不能杀人灭口吧”。
“你,都怪你,弄到现在骑虎难下,好了,这件事我想办法吧”。田鄂茹挂断了电话,呆呆的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芦家岭的村委会选举已经是白热化了,继李老栓家的牛被偷了之后,支部书记家养的几只羊全被毒死了,牛被偷了还好说,这是有小偷图财,但是支部书记的羊被毒死这件事就不是那么简单了,这是有人在报复,所以霍吕茂真的急了,一连三天都在芦家岭过的夜,当然,还带着丁辰浩。
“二牛,你既然号称丁辰浩,这件事你一定要给我闻出点味道来,我们今晚不回去了,我在村委会,你在村委会外面,你在暗,我在明,看看咱两个人能不能将这件事的主谋挖出来”。
“所长,我是叫丁辰浩不错,但是我也不是警犬啊”。丁辰浩有点犯难的说道。
“少废话,动动脑子”。霍吕茂的嘴上都起了泡了,农村选举,说是选举,其实就是村里各个家族的较量,这个时候最容易出事,而且一出事还是大事,群体性事件。
于是丁辰浩又干起了老本行,在夜里,在芦家岭的胡同里转悠起来,不过这次不怕被人逮着,所以他想待会找个地方睡觉去,虽然不是很热了,但是还是有许多的蚊虫不好对付。
走着走着到了陈标子的家门口,正想敲门时,突然看见大门是从外面锁住的,难道陈标子不在家,这是有可能的,他又想到了陈标子家里那个被锁住的女人,心里的好奇心一下子又被吊了起来,陈标子肯定又去赌了,为了稳妥起见,他专门去了王老虎家。
屋里明亮的灯光下,麻将声呼啦呼啦的响个不停,透过窗户玻璃,正好看到陈标子正在凝神静气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牌。
看到陈标子在这里打麻将,丁辰浩就放心了,于是又悄悄回到了陈标子的家,大门不能进,于是丁辰浩翻墙而入,到了房子门口,还是被从外面锁上的,这一点都难不倒曾经是贼的丁辰浩,嘴里吐出一个曲别针,三下五除二就将房屋门上的锁打开了。
进屋之后,正好看到那个被锁住的女人惊慌的坐起来,用一床被单盖住了她的身体,黑夜里,她的身体愈发的白皙,看不清具体的摸样,但是和黑暗界限分明的躯体还是令丁辰浩咽了一口口水。
“你是谁?”女人的声音有点沙哑,这是丁辰浩第一次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
“你别怕,我是前段时间来的那个警察,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求求你,救救我,救我出去吧,你要多少钱都行,只要放我出去,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我家里很有钱,我一定会给你钱的,放我出去吧”。女人一听是那天见到的那个警察,不顾身上有没有穿衣服,急忙从床上下来跪倒在丁辰浩身边,夜里,这锁链的声音哗哗啦啦的,煞是人。
“快起来,慢慢说”。丁辰浩伸手去扶这个女人,竟然在黑暗里扶住了两个饱满坚挺的双峰,于是他又急忙松手,好在是黑夜里,都看不清对方的脸色,否则,丁辰浩还是觉得很尴尬的。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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