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健康网|男女恋爱故事:姐弟的爱:花开花落花半夏(3)完整篇(完)……夫妻两性学习……
姐弟的爱:花开花落花半夏(3)完整篇(完)
本文完是第3篇,也就是大结局篇:
姐弟的爱:花开花落花半夏(2)完整篇
姐弟的爱:花开花落花半夏(1)完整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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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七章
CH.5流焰(下半部分)
我坐在车上,安静的看着阿九疯狂的在高速路上疾奔。
在得知滨仔就是内鬼的那一刻,我的心仿佛瞬间冻结。没有悲痛,没有哀伤,我失去了一切应该有的感觉。
我知道,这的的确确的发生了,就像早就预知了结果,当它到来的时候,只能静静地等待。
这种时候,已经根本不可能联系到如风,阿九打通了程秀秀的手机。
“你有没有和风哥在一起!”
“没啊,我刚从那出来,怎么了?”
“滨仔在那里吗?”
“在,到底怎么了?”
“你现在马上回去!告诉风哥千万不要交易!”阿九绝望的大喊,“滨仔是内鬼!他是警察!”
“你说什么?滨仔是警察?”程秀秀疑惑的说,“你怎么知道?”
“你不要管我怎么知道,我说的是真的,快回去!再晚就来不及了!”阿九几乎哭了出来。
程秀秀扔下电话,猛地掉头开了回去。
在西町。
外面一阵骚乱,门被撞开,警察冲了进来。
如风突然一把扯住滨仔,大喊:“退出去!不然我杀了他!”
“你想干什么!”滨仔措手不及。
“对不起,我答应了她,不会让她等太久……”如风在他耳边说,“今天,我必须回去!”
“你!”滨仔急得满头是汗。
“放开胡警官!不然我开枪了!”一个年轻的小警察冲在最前面。
如风冷笑一声,他踢开身旁的箱子说:“你最好看清楚!我虽然买的是枪支,但还附送了不少弹药呢!”
所有人不禁退后几步。
年轻的小警察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他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因为,他已再也说不出话。
程秀秀举着枪站在门口,她鲜红色的裙摆随风飘扬,冷艳动人。
“你们谁也别想把他带走。”她的眼睛血红,像一支涅磐之前的凤。
“秀秀!你回去!”如风焦急的喊。
“我不!”她坚定的说。
这两个字她大概对如风说过很多次,因为他拒绝,所以她也就跟着拒绝。
不,就是不,执著于自己的爱情,永不反悔。
如风无奈的看着她,绝望的一遍遍的呼喊:“你快走!秀秀,快走啊!”
程秀秀没有回头,爱上如风之后,就从未想过回头。她甚至有些开心,此刻的如风,眼睛里全是她的身影,而那哀伤的表情也是因为她才会有的。
不是早就决定了么?生,一直默默的在他身旁;死,也要陪他一起。
“阿风……”程秀秀微笑着走向他,样子很美,倾国倾城。
空气中浮荡着血液的腥气,生与死变得分明。
一名警察在身后偷偷举起枪,枪口瞄准程秀秀。
“别开枪!”
“秀秀!”
滨仔和如风同时冲上去大喊……
当我和阿九赶到西町的时候,那里已经被大火吞没。
警车,急救车,灭火车拥挤在一起,各自发出不同的哀鸣。很多人胆战心惊的站在一旁,还有不少人声嘶力竭的呼喊着自己亲人的名字。
“他在里面吗?”我面无表情的问,火焰烤得我的头发有些焦味。
“是啊……”阿九颓然坐在地上。
无数的曾经转眼化作过眼云烟,无数的誓言最终一炬成灰。
我孤独的站在流焰的影中,身边已没有如风……
CH.6大佬(上半部分)
到现在,人们依然对西町大爆炸记忆犹新。那场大火平添了无数亡灵,具体的人数只能算个大概,因为很多人都尸骨无存。
其中,包括如风和程秀秀。
阿瞳看到新闻第一个跑来我家里。
我打开门,她一把推开我冲了进去。
“如风!魏如风!你给我出来!”阿瞳大声地喊。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回荡,没有人回应。
我默默地关上大门。
“这不是真的吧?”阿瞳颤抖着把手中的报纸展开,报纸的头版上赫然印着黑色的铅字:黑帮贩卖军火引起爆炸,匪首魏如风葬身火海。
她摇摇晃晃的走到我身边说,“不是真的对不对?啊?对不对……”
话未说完,阿瞳已经泪流满面。
我迷茫的看着失魂落魄的她,目光没有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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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话啊!”阿瞳紧紧抓住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他怎么能,怎么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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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什么。”我淡淡的说。
“他死了!”阿瞳慢慢滑落到地上,她声嘶力竭的喊道,“死了,再也不在了,不能说话了,不能笑了……”
“没有!”我低下头冷冷的看着她说。
“你说什么?”阿瞳的泪眼突然明亮起来,“他还活着?他在那?你见到他了?”
“如风不会死的。”我自顾自的说着,万分笃定。
阿瞳的眼睛顿时暗淡了下去,甚至比刚才还绝望。
“他怎么会死呢?他答应过我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真的!”我笑着说。
阿瞳傻傻的看着我灿烂的笑脸,这张所有人都会为之倾倒的美丽容颜并没让她觉得温暖,相反,她却不禁打了个冷战,冷得刻骨。
“如画姐?”阿瞳猛地坐起,她使劲地摇晃着我说,“你醒醒,快!难过就哭出来!哭出来!”
“哭什么?如风他没死啊!”我捧起阿瞳的脸,轻轻拭去她未干的泪珠。
“你别吓唬我,如画姐,你没事吧?”阿瞳紧紧抱住我说。
“他肯定没死。”我认真的说,“因为,我这里一点也不痛。”我指指自己的心口。
我与如风心脉相联,神魂相契。
他是我心底的一根弦,只要一息尚存,这根弦就不会断。
或者,是我逼着自己认为,它没有断。
因为我不能相信他就这么死了,说好跟我厮守终生,到老到死的人就这么死了。
我绝对不信。
“他说不会太久的,几天就回来,他还让阿九带我去教堂等他,他都准备好了,我们马上就能永远在一起了!”我的思绪乱乱的,如风在我脑中忽而变大,忽而变小。
“今天他回来晚,我要去接他呢,外面都下雨了,他没有伞。”我跑到窗边,轻手轻脚的拉开窗帘,窗外一滴雨水都没有,“还好还好,阿福没在外面……”
“如画姐……”阿瞳轻声的呼喊我,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呀,你看,天黑了,晚上他就回来了!”我推搡着阿瞳说,“你快走吧,我要在这里等他!”
阿瞳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绝望,远比死亡更残忍。
死亡是无法避免的结局,是所有人的终点。
而绝望则是一种生无可恋,死无可顾的无边落魄……
CH.6大佬(下半部分)
在东歌,程豪为他们办了场很隆重的丧事,黑白两道来了很多人,我也被郑重的接了去。虽然很多人向我鞠躬,但我一点都不觉得这个葬礼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漠然的看着表情凝重的他们,程豪阴沉的看着我。葬礼结束了,程豪把我请到了他的房间。
五年之后,我再次跟他面对面。
程豪的房间里弥漫着浓密的烟气,黑色的色调加上腐朽的味道,仿佛不在人间。
他桌子上有一个像框,倒扣着放着,我轻轻拿了起来。
照片上的程秀秀一如往日的冷艳,她轻佻着眉,斜斜的望着我,飘舞的发丝映衬着她血色的红唇,无比娇媚。
这张鲜艳的面孔再也不会褪色,再也不会衰老。
她,已经永远的定格在这一刻。
“我记不清她的妈妈是谁了。”程豪点燃一只烟说,“我本来连她都不想要。但是,当我看见她的时候,我知道,这个小姑娘就是我的女儿,是我程豪的女儿!”
程豪的眼里有些波光,我仍然看着那张照片。
他自顾自的说,我自顾自的看。
“我要让她在我身边,我要给她最好的,我要让我的女儿比任何人都幸福……”
程豪的手指不停颤抖,烟灰一片片的抖落在他的身上,一向冷静的他,面对祥叔都不曾动容的他,现在却如此狼狈。
有些东西,没人输得起。
“可是,她死了!她和魏如风一起死了!”
咝的一生,程豪捏灭了手中的烟,一股皮肉的焦味飘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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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风没死。”我抬起头淡淡地说。
就算所有人都说他死了,在我心里,他还是没有死。
“他死了!”程豪走到我身边说,“魏如风死了!”
“没有。”我丝毫不理会他的疯狂,执拗的否认。
“死了!他就是死了!我告诉你,一个月前我就安排好了,今天办魏如风的白事!”痛苦和得意两种表情同时显现在程豪的脸上,狰狞而扭曲。“你以为我不知道滨仔是内鬼么?魏如风不可能活着,就算他侥幸回来,我也不会放过他!我和他不一样,有的人可以决定千千万万个人的命运,有的人只能承受别人的安排。这个时代,决定让我生,让他死!魏如风,只是我的一个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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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怨恨的说。
“你要问你自己。”程豪望着我说,他的眼里跳跃着诡异的火焰,这让我想起那晚的大火,从模糊慢慢变得清晰。
“我当初为什么要救你们呢?你真的以为我欣赏魏如风吗?错了!他的确很好用,帮了我不少忙,但是为了活下去,比他还拼命的人有的是!”
程豪离我越来越近,我突然觉得致命的恐怖,我渐渐猜到了答案,后背汗毛都竖了起来。
“是因为你!”
程豪残忍的笑着,一语道破天机。
“你知道么?那天我看见你,衣不遮体,身上泥泞不堪,染着鲜红鲜红的血……眼睛像玻璃珠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对着我的枪,微微的笑,那种垂死的表情,就和现在一样……美极了!”
程豪掐住我的面颊,我不得不仰头看着他。
“你,最终还是我的!”程豪狠狠的亲吻我的嘴唇。
命运太过强大,生命又太过脆弱。
人定胜天,天是我的,人却不是我的。
程豪,胜了我和如风的天。
恍然间,时间和空间都错了位。
雨水和火焰混合在一起,雨犹自下,火犹自烧。
我挥起手中的相框,狠狠砸向程豪。
鲜血顺着额头滴下,迷了他的眼。
“如风天黑就回来,他会拿刀杀了你!”我笑着说,笑容和在程豪的枪口下的那个雷雨之夜一模一样。
“一下子……穿过你这里。”我用手点着他的腹部说。
程豪痴痴的看着我,一动未动。
照片上的程秀秀静静的躺在地上,孤傲的瞥着她的父亲,一脸不屑。
“老大!”
阿九突然推门闯了进来。
他惊讶的看着受伤的程豪和衣衫零乱的我,顿时目光凛冽如刀。
“什么事。”程豪说。
“青龙的人来了。”阿九冷冷的说,样子像极了当年的如风。
“他们来做什么?”程豪平稳了一下情绪说。
“要货。”阿九说。
“什么?”程豪茫然的说,“那批货不是境外的人要的么!不是已经办妥了么!”
“不是,”阿九有些嘲弄的说?/三十二岁.再见
CH.1牢(上半部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人只有一双眼,只能望着前面。
所以,不管做什么事情,不管得意还是失意,都要记得看看身后。
百密仍有一疏,而这一疏往往决定胜败。
程豪漏下的,就是阿九。
阿九发现滨仔是警察之后,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知道这个消息对整个东歌多么重要,对他自己多么重要。这么多年过去,他仍然只是个打手,虽然对如风说没所谓,但是阿九并不甘心。
所以他谨慎的审时度势,他要把这件事情的价值发挥到最大。
最后,他在程豪,警察和青龙这三者之间选择了青龙。
阿九并不信任程豪,这个大佬太阴森敏锐,而且还有如风在他前面,阿九认为自己尚不能从这里得到他想得到的。
警察他没接触过,前路不明,他更加不信任。
而青龙,这条路虽然有些冒险,但却是值得投入的。
青龙这些年来在黑道中有一些发展,也给东歌制造了一些麻烦,但是这还远远不能威胁到程豪的位置。他们一直嗅着气味蓄势待发,只不过程豪并没有留给别人机会。这个时候,阿九的到来,为青龙,也为他自己铺平了一条通天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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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秘密商议,青龙出人伪装成境外分子,向东歌求购了大批军火。由于警方的行动,程豪损失的不在少数,这么大的买卖,足够让他渡过难关。所以阿九笃定,即便再危险,程豪也不会放手。
程豪上钩后,滨仔也坐不住了,可是如风做得很仔细,阿九又特别注意他,如果不是我的偶然语失,滨仔事前绝对得不到一点消息。
青龙根本就不会完成这笔买卖,本来阿九打算在交易之前匿名通知滨仔地点,估算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再告诉如风,让他在慌乱中撤出。这样那一大批军火就会落在警察手里,程豪一分钱不赚还要赔上一批一模一样的货物,这对东歌而言无疑于灭顶之灾,而青龙暗渡陈仓釜底抽薪,就这么踩着程豪的头顶登上宝座。
所有这些都在阿九的计划之中,他唯一没能料到的,就是我无意之中提前告诉了滨仔交易地点,而如风和程秀秀竟然一起命丧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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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阿九感到痛苦,但并不懊悔。因为如果他不这么做,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他出头。况且他和如风的兄弟情义并不能超越他的欲望,黑道里的友情并非人们所想象的两肋插刀肝胆相照,所有都是黑的,友谊会那么的光明正大吗?
但是,就凭如风拍着他的肩膀鼓励他为他爸爸开店的那一句话,阿九也绝对不想让如风死。同时,他也不想承担如风的死所引起的他心底的那种难过。毕竟,死亡不能逆转。
直到他看到程豪和我在一起的场景之后,他终于找到了发泄怨恨的对象,他把这些都归罪于了我们两个。
程豪的狠是罪过,我的美也是罪过。
办完如风和程秀秀的丧事,阿九就彻底脱离了东歌,他以绝对功臣的身份堂而皇之的成为了青龙的一哥。青龙在东歌对面用程豪的钱修起了一座比东歌更豪华,更气派的夜总会。东歌的招牌在夜幕下被青龙的光辉遮住,原来那么流光溢彩的霓虹,也渐渐变得黯然失色。
程豪的时代,就此终结。
新陈代谢是永恒不变的残忍法则,没人对它质疑,因为,即便是质疑,也无能为力。
如果不新陈代谢,那么就会死;而新陈代谢的最终结果,还是死。
新也罢,旧也罢。
无所不能的人,其实只不过拼命在玩自然摆出的只有一个答案的多选题。
CH.1牢(下半部分)
程豪没对我做什么,他已经没办法再对这样的我做什么了。
我的状况十分糟糕,程豪找了很好的医生来治疗我,可是没有一丝效果。医生说,我以前就受过强烈刺激,已经留下了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创伤,而这次的刺激更加猛烈,足以彻底摧毁我的精神,能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很不容易了,基本上没有治愈的可能。
即便是这样,程豪还是不会放过我。
他失去了权力,失去了女儿,失去了如风,唯一剩下的,只有我。
所以,不管我是什么样子,疯癫痴傻,他都要把我握得紧紧的,死不放手。
他总是向鬼魅一样站在远远的地方注视着我,看着我安静,看着我疯狂,就像欣赏困在笼中的百灵,不理会它是哀鸣还是欢畅,只是玩味这样的禁锢。
我的自由是虚空,程豪所及之处,皆是我的牢。
只是,他能控制我的身体,却控制不了我的心。
困住我的是如风,心是锁,除了他,没人能放我走出囚笼。
我坚持住在我和如风的家里,哪里也不去,Linda一直照顾着我。
我每天都穿着如风的衣服,静静的坐在窗边或是院子里,等着天黑,等着如风回来。
如果不仔细注意我空洞的眼睛,不提及如风,可能看不出我的异常。我依然是一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美是我所有瑕疵的掩饰,也是我所有灾难的源泉。
我认真地把我和如风发生的所有事情写在纸上,然后贴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到处都是纸片,到处都是回忆,这织就了一场迷梦,忽而春秋,忽而冬夏,我深陷其中,不愿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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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让我等着他,不要和任何人走。”我经常像是自言自语似的突然和Linda说,“然后,你知道么?”
“怎么呢?”尽管Linda听了无数遍,甚至都能背下来,但每一次她还是禁不住红了眼睛。
“然后……他就来啦!阿风永远不失约的。”我望着窗外微笑的说。
“嗯,他会回来的。”Linda想哄小孩一样的说。
元燮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探望我一次,如同第一次见面时的那样,他总是带着他灿烂的笑容走到我的身边,只是,这个笑容背后不再是温馨,而是凄凉。
如他所料,我和如风没能逃脱宿命的安排,在抗争中,我们一起玉石俱焚。
而对元燮而言,最痛苦的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我凋谢,不能阻止,无能为力。
“如画,今天好些吗?”元燮温柔的说,“头还会不会痛?”
“不会。”我低着头继续写我和如风的故事。
“写到哪里了呢?”元燮问。
“遇到你了。”我笑着说,其实其中很多部分都是重复的,我要写很多遍,生怕自己忘记一点点。
“怎么写的?”元燮笑着说。
“‘元燮的笑容很灿烂。’”我站起身递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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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是那个样子的吗?”元燮看着我写的纸片说。
“不是吗?”我忙拿过来说,“那是什么样子的呢?我怎么……怎么想不起来了?”
我按着头,脸色苍白。
“是的!就是这样!你没记错!”元燮轻轻搂住我说。
“那就好……”我顿时安心,关于如风,我不要忘记一点。
元燮心疼得望着这张依然娇艳却不再鲜活的容颜,自古红颜多薄命,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如画,跟我走好吗?离开这里吧!好吗?”元燮恳求地说。
“那样可不行。”我轻轻推开他,坐回到椅子上说,“我哪里也不去,要是如风回来找不到我怎么办呢?”
元燮望着我单薄却坚挺的身躯,无奈的默默离去。
能拥有我的不是他,能拯救我的也不是他。
我没有看元燮一眼,只是静静的继续书写曾经。
我用这种病态的方式捍卫自己的爱情,拒绝时光冲洗,拒绝生命轮回。
就这样,一直写,写,写。CH.2十年(上半部分)
一年后。
当Linda打开门看到滨仔的时候,她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你……你怎么还敢来这里!”Linda狠狠甩了滨仔一个耳光。
“我来看看她。”滨仔站着,任凭Linda拳打脚踢。
“看她?”Linda哭着住手,“好,你最好来看看,看看她现在什么样子!”
Linda把滨仔拉扯到我的房门外。
我穿着如风宽大的睡衣蹲坐在地上,身旁堆满了纸片,轻轻仰着头,一动不动的望着窗外。
“好好看看!看清楚!看仔细!”Linda哭着说。
滨仔慢慢地低下了头。
我听见了声响,转过头说:“Linda,元燮来了吗?”
“没有!没人来。”Linda慌忙推开滨仔说。
可是我已经看见了他。
我慢慢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我知道,就是这个人轻易的从我身边跑走,跑到如风那里,然后看着他在火中消失。但是,现在我见到他,却丝毫没有一丝恨意,一种迫切的愿望压倒了一切。因为,他是那天最后一个见到如风的人,他知道一切。
“如画,对不起……”滨仔看着我,满是歉意。
“如风没死,对不对?”我说,“他会回来,对不对?”
“他……”滨仔望着我,犹豫着。
我的心脉悬于一线,醉醒之间,滨仔的一句话足以决定我的生死。
Linda紧张的看着滨仔,使劲拉扯他的衣角。
“如风没死,他跟我说一定会回来找你!”滨仔目光飘忽,他望着我身后的窗户,仿佛在跟另外一个我们看不见的人对视。
“我就知道!”我笑颜如花。
Linda松了口气,偷偷抹去眼角的泪低声说:“算你救了她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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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仔望着我的背影,轻轻的说:“我想让她忘了他,看来是不能了。”
Linda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慌忙对滨仔说:“你快走吧,这边到处都是程豪的人,你别让他逮到你,他不会放过你的!”
滨仔走到门口,回过头说:“Linda,别做这些了,好吗?”
“不用你管!你走吧!快走!”Linda把他推出了门。
两天后。
新闻播报:“今日凌晨警官胡永滨途经兰新路时遭到不明身份的歹徒袭击,身中四弹身亡,警方怀疑这次枪击袭警事件与一年前西町大爆炸案件有关,目前正在调查中……”
镜头切过,电视中浑身血迹的滨仔看上去安详而宁静。
Linda手中的咖啡杯掉在地板上摔得粉碎,她转身跑了出去。
从此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
三年后。
一位算命的阿婆坐在街边。
她面前摆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偶开天眼见红尘,方知身是眼中人。”
我走到她身边。
“小姐,要算命么?”她费力的抬起混浊的眼睛说,“算算吧,很准的!”
我坐在她面前的小凳上。
“问什么?姻缘,事业,财运……”阿婆说了一大串。
“寻人。”我说。
“哦。”阿婆说,她掏出一张粗糙的纸说:“把他的名字和生辰写上。”
我接过纸,犹豫了一会,只写了一个“魏”字交给她。
她看了看,又递过来说:“把你的也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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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好了交还给她。
她闭上眼,想了很久,慢慢睁开眼说:“你可以见到他。”
我开心的笑着说:“谢谢!”
“不过……”她顿了顿说,“你见没见过血光?”
“见过。”我答,血光,我见了无数次。
“那……你们只能再见一面!”阿婆又闭上眼睛。
“为什么?”我的笑容凝固住,角度很不自然。
“他名字里占鬼气,来路也不明。你们本是孽缘,三世一轮回,三生见一面,可是错走奈何桥,他今世追着你来了人。你见了血光,便破了咒,可惜可惜,你们就只有再见一面的机缘了。”阿婆狡黠的望着我,昏黄的眼睛闪着莫名其妙的光芒。“不信你想一想,你们经历的事情,是不是他扰了你,你扰了他呢?”
我沉默。
是爱是恨,摧毁了谁?
“喂?小姐,你还没给钱哩!”
我缓缓站起,没理会她的呼喊,扭身离去。
谁扰了谁没关系,生生死死没关系,只见一面也没关系。
只要,只要让我再见到他,让他清清楚楚的站CH.2十年(下半部分)
六年后。
在一个很热门的电视采访中,我看到元燮。
此时,他已经是一位年轻有为的商人。
“元先生,你知不知道,在今年我们组织的‘女性最想嫁的十位钻石单身汉’的评选中,你荣膺榜首呢!”漂亮的女主持瞟着元燮笑着说。
“那是大家的错爱了。”元燮说。
“能不能透露一下呢?为什么黄金年华都没考虑要结婚,甚至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女主持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呵呵,缘分不够吧!”元燮淡淡地笑了笑。
“传言说元先生一直有一位心怡女子,你每年都会送玫瑰去向她求婚,这是真的吗?”女主持很会提问,不动声色的就问到关键。
“是真的。”元燮说。
“她肯定是个绝色女子,不然怎么会让元先生这么痴情!”女主持对他的回答很满意。
“她的确很美,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子。”元燮的目光很温柔。
“那她一直没有同意吗?”女主持问,“这么优秀的男士她都不动心?”
“是啊!”元燮有些落寞。
“还有人说,那个女子和黑社会关系不浅,你甚至因此受到过死亡威胁,这是你们不能结合的真正原因吗?”为了收视率,女主持孤注一掷。
“不是,”元燮皱着眉说,“她在等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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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像恋情很复杂啊。”女主持兴奋起来。
元燮没有看她,他对着摄像机说:“魏如风,如果你活着,你就快点回来!你知不知道,你这辈子最大的罪,就是爱上她,承诺她一生一世,然后再离开她!?nbsp
我关上电视,仰躺在沙发上。
一滴眼泪顺着脸颊,以完美的曲线滑落。
如风,听见了么?
你犯了罪,快回来偿。
七年后。
男人可以不娶,女人不能不嫁。
阿瞳结婚了。
她新婚前夜,来到了我和如风的家。
门铃响起,我接起对视机。
“来啦,进来吧。”我说。
“不用了,”阿瞳说,“我来告诉你件事。”
她还是那么的灵气逼人,只不过,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却失色很多。
“什么事。”我问。
“明天……我结婚。”阿瞳说,她的语气不像是告诉我喜事,而像通知我丧事。
“恭喜你。”我说。
“我走了。”阿瞳挂上话筒。
从黑白色的屏幕上我看见她渐渐走远,那小小的身影在我心里留下了不灭的痕迹,我期望她能彻底走出这里,走出我和如风夭折的爱情,走出她本不该经历的被蛊惑的命运。
然而,阿瞳停了下来。
她蹲在路灯下面,放声大哭。
忘不了的,原来还是忘不了。
九年后。
在街边,我又遇到那个算命的阿婆。她更加的老了,眼睛已经睁不开。
她面前坐着一个穿红衣的少女,那个少女很紧张的听着她细细诉说命数。
“你见没见过血光?”阿婆说。
“血光?”女孩使劲回忆,的确,像我这样经常目睹生死的人太少太少了,“啊!有!我前日切了手指!流了很多血呢……”
“你们只能再见一面。”阿婆没等她说完就开口道:“你们本是孽缘,三世一轮回,三生见一面,可是错走奈何桥,他今世追着你来了人世。你见了血光,便破了咒,可惜可惜,你们就只有再见一面的机缘了。
这一段话,她说得无比流利。
“怎么……怎么会这样?”红衣少女顿时脸色苍白。
她沮丧的付了钱,走的时候踉踉跄跄,还不小心撞到了我。
“小姐,要算命么?”阿婆迷着眼对我说,她并没有认出我,“算算吧,很准的!”
我走到她身边,掏出身上所有的钱倒在写着“偶开天眼见红尘,方知身是眼中人。”的那张纸上。
她的眼睛奇迹般的瞪圆,和刚才毫无生气的样子判若两人。
“谢谢啊,谢谢!”她紧紧抓着钞票说,“小姐,你一定好命!我一眼就看得出!”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钱,果真能买命。
十年后。
时间就这么的慢慢走过,日月星辰变了光年,街边市角变了颜色,人来人往变了嘴脸。
唯一不变的,是我的守候。
岁月疼惜我的美貌,它没在我身上留下丝毫痕迹,我仍如同别去如风的那晚,眉点黛色,唇点朱砂。只是,那一缕已经长及脚踝的青丝无意中透露了我的年纪。
当年的爱恨情仇早已被人们淡忘,现在的辖区没人再知道魏如风是谁。
曾经辉煌如夜晚的第二轮明月的东歌现在已经破败不堪,如今是阿九的天下。
阿九做得很好,凡是有人气的地方就有阿九的股份,最出名的是他经营的牛丸店,竟然连锁了上百家。
阿九不遗余力的与程豪作对,比程豪更快,更狠,更凌厉。
他不只要程豪败,还要程豪惨败,败到没命。
始于东歌,终于东歌。
东歌的招牌被摇摇晃晃的卸下那天,程豪来到了我这里。
我披散着头发,穿着已经破烂的如风的衣服站在窗前,模样像一只艳鬼。
程豪就这么望了我很久,我也就这么站了很久。
“走吧。”程豪对司机说。
“老大,你不进去看一眼吗?”司机说。
“不了,”程豪说,“明天,我带她走。”
我笑着看着程豪的车缓缓驶向远处,笑容是他最喜欢的那种。
那年,我32岁,魏如风,如果活着,31岁
第一卷大结局
CH.3再爱我一次(大结局)
今天。
“大姐姐,你还在等你弟弟回家吗?”一个小男孩走到我身边说,他就住在附近,总是遇到我。
我的思绪被他唤回。
“是啊。”我笑着对他说,小男孩的样子很可爱,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让我想起如风。
那个雨天,二十年前的今天,如风就是这么望着我的。
“他真不乖,让你等好久!”小男孩说。
“嗯!他不乖,等他回来姐姐会好好的骂他!”我摸着他的头说。
“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小男孩好像很怜惜我,即便再小的孩子,也一样喜欢漂亮的人。
“晚上,今晚就回来。”我说。
“骗人,你每次都这样说!”小男孩说,“天不是已经快黑了吗?”
“真的,不信你看那里!”我随手指向远处。
“就是他吗?真的回来了啊!”小男孩拍着手说。
远远的,一名男子朝我走来。
“咦?你弟弟怎么比你年纪大呢?他头发都白啦!”小男孩疑惑的说。
“他,不是我弟弟。”我冷冷的说。
那个人,是程豪。
“如画,我们一起走吧。”程豪走到我身边说,十年来,他一次靠我这么近。
“不,我要在这里等如风。”我玩着自己衣角说。
“我带你去找他。”程豪温柔的说
现在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一丝威慑,当初的霸气荡然无存,和无数普通的老人一样,他头发花白,后背微微的驼了,显得慈祥和安逸。
“真的?”我挑起眼看他。
“真的!”程豪说。
“你骗我!”我呵呵的笑着,“你才不会呢!”
“我没骗你。他说他在阿尔卑斯山下等你,让我来接你。”程豪恳切地说。
“你……你说什么?”我紧紧的抓住他,眼中波光粼粼。
阿尔卑斯山下的小屋是我们最后的梦想。
“去阿尔卑斯山,去见如风!”程豪拉着我说。
“走吧!快走!”我跑向他的汽车。
“对了,”我突然转过身说,“我可以告诉如风,让他不要杀你了。”
程豪望着我的无比美艳笑脸,独自惆怅。
我不是他的,开始不是,最终也不是。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是属于他的了,初踏这片土地的时候,他还有秀秀,而逃离这片土地的时候,他一无所有。
他这样的人,却只能用欺骗的方式,如此低贱的,如此卑微的,哀求着把我带走。
但是,他心甘。
到如今,为了我,他心甘。
上帝不降福,菩萨不慈悲,贪得越多,输得越多。
最善的,最恶的,都是人。
坐在程豪的车子上,我焦躁不安。
时光磨灭了我所有的感觉,到如今,我只是想见到如风。
他的拥抱,他的吻,他的眼眉角,他的指尖……
我迫切想要这一切,迫切得肝肠寸断。
程豪也很紧张,他不停的看表,擦汗。
阿九太狠毒,不杀程豪,不足以立威。
他怕自己甚至没办法全身而退。
红灯。
司机狠狠地骂了一句。
我无意瞥向街边。
时间,定格。
我终于见到他。
就是那个人,化为灰,变作尘,我也一样认得。
我的如风。
我疯了一样打开车门跑了出去。
“如画!你干什么?”程豪大喊,“你回来!”
我丝毫不理会,没人能拦住我,天地不能,生死不能,谁也不能。
程豪也跳下了车,他在后边紧紧追赶着我。
“老大!小心啊!”司机焦急的大喊。
“阿风!”我一边跑一边喊。
可是如风并没有理会我,他裹在人群中忽隐忽现。
“如风!”我哭着叫。
他继续往前走,而程豪却离我越来越近。
“魏如风!”我喊破了嗓子,那悲惨声音穿透整个街市,沁入心肝。
他终于回头。
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他怔怔地看着我,眼都不眨。
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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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枪响。
两声枪响。
程豪慢慢倒在了地上。
我,也慢慢倒在了地上。
我们展开成一个奇妙的角度,散落两旁。
对面高高的楼上,一个狙击手收起了枪。
“九哥,把这么靓的女的给杀了,真可惜啊!”他惋惜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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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什么,漂亮,就是祸。”阿九望着躺在街心的我冷冷地说。
我仰躺在地上,头发像锦一样散开,血汩汩的涌出,转眼染红一片。
发的黑,血的红,脸的白。
颜色一块一块,格外眩目,如同被涂鸦过的一幅画。
人生如画,画如人生。
命运,欲望,生命,时光,还有爱情……
走到末路,我渐渐看清了它们的神秘指纹。
泛的,倦的,丑的,艳的,忘川河畔,一切不过如此。
“如画!还不闪远些!”一个胖男人使劲推了如风一下说。
“威叔,你叫他什么?”旁边的瘦子说。
“如画啊!”威叔说。
“他怎么叫这名字!”瘦子笑着问。
“嘿!他可有来历!”威叔神气的说,“西町大爆炸你还记得不?那火烧的!三天三夜都不灭啊!他,就是那时候我从火堆里救出来的!你没见他当时的样子,混身是血,手里还抱着半截死人胳膊,呀,恐怖的不行!救活之后,问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嘴里不停说着:‘如画,如画……’,估计是他亲人吧。我跟着重复了一次,他好像就清醒些了!你不叫他如画,他根本不理你!”
“别说了!听着渗人!”瘦子拉着威叔说,“快走吧,来不及收工了!”
“喂!如画!走啦走啦!真是的,半聋半傻还这么喜欢看热闹!”威叔大声喊。
“他……他怎么了?”瘦子指着如风说。
如风的脸上,清清楚楚的挂着两行泪。
“不是吧!没见过死人啊!又不是你娘,哭什么哭!”威叔惊讶的说。
“我这里……”如风按住胸口说,“很痛……”
“痛狗*!快走吧,小心流弹打死你!这世道,唉!”威叔摇摇头说。
如风最后向我倒下的地方望了一眼,疑惑的,不舍的,哭着望了一眼。
终究,他还锹慢走远?/P
天空突然飘起了雨,雨滴淋在我的脸上,感觉暖暖的。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只余下如风的样子。
“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不要走!不要和任何人走!”
“我绝不会扔下你一个人!”
“姐,一起回家吧!”
“夏如画,我爱你!”
“只有我一个,不好吗?”
“你叫什么名字?”
“魏……”
如风慢慢变小,最后变成了我们初次见面时的那个小男孩。
他就站在那里,站在时光深处,站在生命尽头,静静的,等着我。
阿风,我会去,一定去。
去那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不会下雨,种些花,养些小鸡小鸭,到老到死,永不分离。
一丝微笑在我的嘴角绽放,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如果,
真的三世一轮回,
那么下次见面的时候,
弟弟,
请一定要,
再爱我一次……
后记
可以这么说,《弟弟,再爱我一次》是一篇并不言情的言情小说。
从开篇开始,我想大多数人就读到了悲剧的味道,我没想突兀的设计圆满,引用阿瞳的话,圆满这两个字奢侈的可笑。
写这篇小说的初衷……说不清是为了什么。仔细想一想,大概是初恋情结吧,这里就不得不提到我的姐姐了。(姐,看到不要说我……另外,你答应我的书评要快些交出来!:P)
姐姐的初恋对我的影响我认为比对她自己的影响都要大。不知道大家会不会有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想法,我有,我从小就想变成姐姐。我有一个阿姨的话很有说服性,她说恐怕没有人不喜欢你姐姐,我猛点头,然后嘻哈的问那我呢,阿姨认真措辞说了一大堆,但最后的意思是只有特别的人才会喜欢特别的我。
的确,我和姐姐的性格不同,她是理性的典范,我是感性的极端,这也直接决定了我们生活的差异。她的日子永远是很好很好,而我的日子则总是糟了糟了。所以姑姑在教育最小的妹妹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会说,你看你大姐又得了什么奖,被谁称赞,你二姐又出了什么事,让谁着急……
其实我也不是不好,只不过比起姐姐还差了一点。我的文笔不错,但是姐姐的优美文雅我怎么也学不来;我的成绩很好,在我们不大的学校里面有点名气,但是姐姐更加傲人,大本毕业几乎被直荐清华;我的硬笔书法常被人夸赞,但是姐姐的字从初中起就非寻常之笔;我挑选东西还算有眼光,但姐姐的搭配和颜色敏锐非凡;我不算胖,但姐姐瘦得格外好看;我的初恋够轰轰烈烈,但姐姐的初恋才算是经历爱情……
这篇文章里很多场景与灵感都源于姐姐的那场我认为最纯粹完美的初恋。比如如风受伤之后仍陪着如画看戏的那一幕,就是我隐约想着姐姐向我描述的那个忍痛叉着腰站在自己倒下自行车前,却不要任何人帮忙扶起的男孩而写出的。(姐,你还记不记得呢?我可替你记下了很多东西啊!)
那个男孩在我脑中留下了不灭的印象,我无限度的把他唯美,甚至把自己的初恋也幻想成他的样子。不过,人人不同,我遇到的不是我期望的,比起姐姐,还是差了点……
就是这样,我依照着姐姐不了了之的初恋,完成了自己不了了之的初恋,也随之完成了这篇不了了之的小说。多少有些纪念意味,谨以此文纪念我姐姐的初恋和我的初恋。
还是说一说我笔下的人物吧!
最受欢迎的大概是如风,他的爱情观感动了很多人,我自己也很喜欢他。
尽管如此,还是要说,如风的爱情其实是不成熟的,他爱得自私又执拗,不懂表达又太过沉重。然而,恰恰是这种不成熟才成就了这样一个故事,才让人格外心动。他的爱情始于亲情,甚至仅仅始于在饥寒交迫时如画伸出的那只小手。这些都不重要,因为爱所以爱,我想不仅仅如此,爱情的起因可以是无数,但结果唯一。亲情友情爱情,全部沾了情字,情最说不清,谁知道它会如何幻化?
如风对如画的爱,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发花荣叶茂。他将之融化到生活中的每个角落,细细密密,如画注定没办法从中逃脱,如风也不会给她一丝机会逃脱。
不知有没有朋友发现,最初登场的如画并不是一个性格内向的人,她在如风面前甚至是有些张扬的。但是,如风用他与生俱来的凶悍和温柔,硬生生的改变了如画。“只有一个”不仅仅是一句感人肺腑的承诺,还是一种无法出离的束缚,如画不知不觉中就掉入了爱的陷阱。
我并不唯物,但是对事物的两面性却格外认同,再美的爱情也有狡诈的成分。
所以,即使后来如风发觉了,自己并没能让如画享受那种元燮可以给与她的普普通通的幸福,他也不想退出,不想放手。
可能是我的自私,我从来没有过把自己的爱人交出,由他人完成他的幸福的念头,所以我笔下的人物也就如此。包括阿瞳的退出,她不是心甘情愿的放弃,而是无可奈何的接受。
如画是一个悲情人物,她可能拥有很多别人渴望拥有的东西,但是正因为她有这些,她的命运才会如此坎坷。如画是柔弱的,她轻而易举地把自己托付给如风,任由他完成自己的人生。但是,她又是坚韧的,当爱情到来,她甚至比阿瞳更直白强劲。所以她能迷惑自己相信如风还活着,并且还能为之固守十年。
在如画身上,我想最多的是对命运的探讨。我一直认为,并不是想做能做一直做就可以,很多我们把握之外的东西是无法选择不能躲闪的。而最终决定我们的,偏偏经常是这些。阿福之于如画便是这样,默默无闻,但一击致命。乃至后来如画的死,也和她本身没有关系。
命运,就是这么强大。
说起如画对如风的爱,那简直是种折磨。之所以说如画坚强,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想想如果自己被一次次的伤害到那种程度,我不能肯定是否还能继续下去。
与别人不同,爱情是如风和如画唯一能掌握的东西,其余都是不能控制的。这篇小说的言情,对爱情的顶礼膜拜,正是在此。
阿瞳喜欢如风是无可厚非的,那个年纪的女孩子无论多么聪明也不会对如风这样的人物无动于衷,反正我就是这样的。而她的失败便是想用这种聪明改变如风早已认定的爱情。她认为自己可以,但还是小看了爱情的深度。如果她27岁遇到如风,可能就可以理解,至少可以全身而退。年轻是创造故事的资本,也是毁坏故事的元凶。
对阿瞳的疼惜,也是对现在自己的疼惜,我安排她乖乖的结婚生子,安享余生。
元燮心目中的如画宛如仙子不食人间烟火。因为如画出众的外表和淡然的态度,他认为如画美好过其他一切女孩。这是人们经常会给自己的潜意识作祟,以致于后来即使他发现如画的生活竟然那么混乱,也不愿打破最初的梦想。所以,有的时候追求是一种被美化的阿Q精神。
有的朋友说,元燮很好啊,为什么不让他和如画一起。这个还是要问如画,这是她的强硬,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偏偏不喜欢。
程秀秀是血性的女子,杀人不过头点地,叱诧风云。本来她的这种血性很吸引人,但是如风是不可能接受她的,即使没有如画也不会接受。因为如风不喜欢这样的环境,程秀秀却从小就在其中成长,浑身上下脱离不了那里的气味。
程秀秀不在乎,她痴情,痴情到为如画担心阿瞳的介入。最后程秀秀的死也和她的性格有很大关系,只要和如风一起,粉身碎骨在所不惜。说实话,赶回西町那会儿她就根本没想活了。她的这种痴情,阿瞳和如画都做不到。
黑社会中的程豪和阿九是欲望的象征,是昨日与今日,今日与明日的时光交替。
有的朋友说干嘛要写黑道,这个和初恋有关,不多说。
还有的朋友说真的有这样的事情么?年纪那么小也会做这样的事么?
我要说,有,真的有。
记得我高中的时候在学校的德育课上听到了这么一个通告,一个少年黑社会性质的秘密组织“三合堂”被侦破,其中所谓的大佬应该只有17岁,而他的手下竟然有上千人!整个堂会分布之详细,部署之周密,令人叹为观止。还有,我说过的那个至今在逃的少年犯和至今在等他的女孩子;还有,发生在隔壁学校的群殴事件,死的时候紧紧抓着女朋友送的项链的男孩。还有……
阿九这个人物就此产生,很多朋友问为什么他在最后会杀死如画。其实这是一种人性的必然。他的心机是压迫所致,没有这点城府,他活不好,这是时代的决定,不由任何人做主。现在的我们,其实也是一样。只不过人不完全被外界左右,推翻自己最难,所以阿九把罪转嫁给了程豪和如画。杀了他们,就能救赎自己,就能心安理得。
可叹的是,他不知道如风没有死,更不知道他杀死如画之前,恰恰是他们的重逢。这,也是命运的强大。
很多东西,目前的我也说不清,所以我写了那个算命的阿婆,偷懒的让她去“偶开天眼”了。
这篇小说也就此完结。
我想写的东西太多,可又不喜欢长篇大论。连载的时候很多人说我更新慢,我在心里却一直说,老大,我已经够快了!快吐血了啊!
小时候写作文,画画,我都喜欢简单明了,意犹未尽。老师说多好啊,就是你怎么不多写点?那花瓶怎么描述的那么模糊啊?我说老师我要是写那么清楚干嘛不给他照片让他自己去瞧?
我喜欢描述,在我的描述中每个人都看到有这么个花瓶,白色,碎红花。但是它是怎样的白色,怎样的碎红花却因人而异,各自不同。
这才有意思。
现实中的幻梦,幻梦中的现实。
不管怎么说,这也仅仅是一部小说。
《弟弟,再爱我一次》,谢谢你们记住它。
另外,我的下一部小说正在紧张筹备中,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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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再爱我一次番外《某年某月,某时某人》死亡很近,回忆很远(1)
我叫苏瞳。
女,29岁,已婚,育有一女,职业是自由撰稿人。
……
大概在1993年与死者偶然相识。
……
我捡了她的手袋。
……
最后一次联系是四年前。
……
通知婚讯。
……
魏如风?
……
不是很熟……
我从警署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秋末的天气凉嗖嗖的,裹紧围巾,却还是会觉得寒。
几个女学生笑着走过去,她们穿着短裙,丝毫看不出冷的意思。大概年轻时,有足够的热量去忽略温度,我上高中那年,遇见如风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的么?
不禁又回想起那位警官的盘问,就像把我有限的生命层层剥开,让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原来已经过了那么多年。
原来如风已经死了那么久。
原来我已经嫁作人妇。
原来,她也死了……
这世道或许真的乱了。
我背对着那闪烁的POLICE标示,慢慢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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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如画的死,我没听到一点消息。
之所以赶来处理她的后事,还是因为隔天报纸头版元燮的新闻。
那上面绘声绘色的描述了警察是如何在调查街头枪击案的时候,发现女性死者的医疗卡担保人竟然是辖区最年轻有为的商家元燮。元燮是怎样神色苍白的随警察匆匆赶到停尸间,然后又是怎样的不能自持,紧紧抱着死者悲泣不止……
报纸急近渲染桃色之能,恨不得将这事写成了三流艳情小说,而对案件本身,却寥寥数字。显然,在他们眼里,死个把人绝不如少年精英的绯闻轶事来的有看头。
我忙又查看了上面几天的报纸,才在角落里一块豆腐大的地方看到了相关的报道:
“昨日丹霞十字街头发生枪击案,两人当场死亡,无人受伤。据警方证实,死者为原东歌夜总会的老板程某及其情妇。警方称,程某曾涉嫌倒卖军火及毒品,并开设地下赌场和高级会所进行黑帮买卖。另据知情者称,此次他正计划携款外逃。谋杀计划周密,可能与程某国外合伙方有关。目前此案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东歌夜总会的老板程某,那必定是程豪了。而他所谓的情妇,那个让元燮抛弃身架自尊,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只有夏如画。
而她……死了?
那张娇艳的面孔渐渐的浮现,她的一颦一笑都在我脑中清晰了起来。
第一次和夏如画见面还是在冰淇淋店里,她的眼睛空空的,干净而迷茫,在那一潭深黑中却又隐隐能看到坚定。可能是太美丽了,美丽得带着悲凉的诱惑色彩,让人不自觉的想侵略。所以胖妹夸赞她的时候,我却选择了嘲弄。
我其实是嫉妒的吧,尤其……在见到如风之后。
第二次再见到她,就已经把话挑明了。不是我有多少的自信,而是不喜欢偷偷摸摸。她那时的表情我现在还记得,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傻傻的用柔软的皮毛保护着自己珍贵的食物,然后隐忍着等待猎人凌迟。
那时候就觉得了,这样的女子啊,自然会有人想捕获,也有人想保护。
再然后,命运就和那两个人纠缠到了一起。他们总是做我意料之外的事情,间接让我的人生不圆满。
而这个过程中,几乎消耗了我生命大半的喜怒哀乐……
比如在皇家剧院那次。我本来是故意冷淡的接起如风电话的,但听他轻轻的说过来吧,就情不自禁的答应了好。他之于我就像夏如画之于他,不开口则已,开口便是魔咒。
结果呢,他满身是血的倒在了我怀里。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过那样的恐惧。如果可以以命换命,我那时大概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去死。直到现在,我举起左手都仿佛会隐约的看见血迹,殷红殷红,暖暖的从我的手指缝中流过。一滴一滴的砸在我心里,宣告不屈与忠诚。
我是真的真的觉得悲伤了,爱情与死亡,这两个字眼之间,距离是多么的远,又是多么的近!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吧,我认命的放弃了。绝对不是什么成全,也不是什么承认,更不是为了突现男女主角的坚贞。
我很委屈,我的爱情就像被他们胁迫一样,合着眼泪和鲜血,别扭的退位。
其实如风不是对我不好。
他可以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侧身挡在窗边,说怕流弹打到我;他可以在我面前毫不掩饰的吃大堆巧克力,然后眯着眼睛安心睡觉像只满足的猫;他可以容忍我不停的抱怨代数几何,载我去吃四位数的大餐;他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却独独倚赖我。
他可以为我做很多。
但是,为了夏如画,他可以不要命。
我与他之间永远差那么一点,伸出手,却抓不住。
也可能正因为如此,所以当魏如风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的时候,我照样活的好好,而夏如画却疯了。
哦,不对,现在应该是……
死了。
我低下头看手中报纸冰冷的宋体字,那上面的铅印慢慢模糊,不知不觉间,我竟然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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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再爱我一次番外《某年某月,某时某人》死亡很近,回忆很远(2)
我给元燮打了电话,他的声音低沉,情绪相当不好。
我想还是由我到警署来处理这件事比较妥当,毕竟元燮顶着耀眼的光环,容易让报纸连篇累牍的编小说。而无论是魏如风还是夏如画,我都不想看到他们的名字成为别人的谈资。
说来好笑,和这位顶顶有名的商界精英结识,还是因为在娱乐场的那次偶然的“四人约会”。
那天从遇见,到离开,几乎都是我和元燮在说话,而我们明明才刚刚认识而已。
看着他们慢慢消失的在黑暗的尽头,我很不甘心,我想元燮应该也一样。
“别看了,影子都没啦。”元燮笑着说,他笑起来很好看。
“你不是也在看。”我却实在笑不出来。
“呐,我习惯了啊。”
“他们就是这样,最最自私了。”
“我同意。”
“都不担心一下,好歹说声再见啊……如果我哭着追过去喊,那他不是很没面子!”
“你要是那样子的话,如风今天就不会和你一起出来了吧?”
“呵呵,还是你想得开啊。”
“我只是不想做让她讨厌的事,何况,她根本不会为我停下……”
“怎么那么肯定,她没有如风狠心的。”
“你不了解她而已,我刚刚又表白失败一次。”
“诶?在摩天轮上?”
“对。”
我伸出手,正经的说:“握手吧,我也刚刚失败,在那上面。”
他惊讶的看了看我,然后哈哈大笑。
“苏瞳,为了我们共同的失恋,一起去庆祝一下吧!”
我打个响指,欣然应允。
于是我们一起转身,往与那两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生活多少会有点宿命的提示,总之,他们消失在黑暗里,而我们走在了灯光下。
不过那个时候,我不会想到,多年之后,依旧是我们看着他们的背影为之送行。只是这一次,竟然是阴阳两界了。
最终我们默契的让他们合葬。如风尸骨无存,灰飞烟灭,但如画死的时候穿着如风的衬衫,也就勉强算的上有衣冠冢。墓地是我和元燮一起选的,风水先生看过,并非什么上风上水、泽被后世的宝地,但他说这两人有孽缘,唯独这里适合。
下葬那天只有我们两个人,牧师念完“我们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尘归尘,土归土。”的时候,我抑制不住哭了出来。
元燮准备了大束的白玫瑰,他亲自掩土、立碑。碑铭也是他描的,那小心深情的样子,不像是给亡人绘字,倒像是给情人画眉。
一直待到傍晚,元燮都不肯离去,他孤独的身影让我格外心酸。
“走吧。”我对默默蹲在墓前的元燮说。
“好。”
元燮收拾好笔墨,红着眼圈站了起来。
我拍了拍他,说:“我想去她那里收拾一下遗物。毕竟他们的东西,没有亲人经管。”
“警察已经从那屋子里撤走了?”元燮问。
“走了,他们从她那里能得来什么。”
“有没有透露点案情?或者说没说什么时候能破案?”
“没有,我看那意思,到是根本没打算细究。可能是上面什么有势力的人压了下来。你也知道,程豪他们错综复杂,对警方来说,死了反倒省心。”
“哈!那如画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就是因为魏如风混过黑帮,如画就得死于非命?”元燮恼怒的说。
“他们本来就是命运相联,如风死了之后,这十年来夏如画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我毫不嘴软的还了回去。
元燮愣了愣,我也愣了愣。
之后我们尴尬的相视而笑。
到如今,故人已安息,我们竟然还拼命的维护自己的心上人。
“一起去吧,我载你!”眨眼间,他又变成了那个很有风度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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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再爱我一次番外《某年某月,某时某人》死亡很近,回忆很远(3)
从墓场出去的时候,我看到了一群黑衫黑裤的人走了进来,他们个个带着墨镜,浑身戾气,看这样的架势绝不像什么安善良民。
我和元燮默默闪开了些,为首的那个接着手机从我们身边走过。他的声音略略有些耳熟,我抬眼一看,那人竟有八九分阿九的样子!
当年我和阿九还打过几次交道,虽说我们彼此都无甚好感,但是好在都算是如风的自己人,所以没有过分的纠葛。如风死后,我们也就断了联系。看如今他这样的排场,想必在那个圈子也算混了出来。今天他们一水整齐的穿着黑衣,拿了焚香捧花,看来也是祭拜。
“等下!”
本来不想和他们打招呼,那知我们刚走了两步,竟然被喝住。可能是我方才多看了两眼,他们各个敏锐,发现不妥了吧。
“有什么事么?”元燮站到我身前说。
“没什么,东歌的人,曾经认识而已。”我把他拉到一旁,转身冲阿九说,“好久不见了。”
“哦,怪不得眼熟,你是那个学生妹吧?叫什么瞳来着?”他的声音未变,但态度却和以往大不一样了。
“苏瞳。”
“对对对,阿瞳!你来得正好,风哥沉冤得雪,今天我来给他上香,一起去吧!”
“什么沉冤?”我皱着眉问,他说的我并不明白。
“哼,风哥当年死得不明不白,现在,害死风哥的人已经以血还血了。”
“你是……什么意思?”我隐隐感觉到一股凉气,心底一阵颤栗。
“没看新闻么?”阿九附在我耳边诡异的笑着说,“程豪和夏如画……死了。”
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身旁的元燮就冲了上来,他一把抓住阿九,大声喊:“是你干的!?是你杀死的如画!?”
阿九的手下一拥而上,三两下就把元燮按在了地上,我忙拦住他们,冲阿九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快放了他!”
阿九推开我,掸了掸袖子,走到元燮面前说:“我倒没看出来,原来是你啊。怎么?来给夏如画上坟?”
“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元燮两眼通红,挣扎着说。
阿九脸色一沉,说:“没错,我实话告诉你,就是我做的。我替风哥报仇!杀了她我痛快!怎么,有什么不对么?或者你有本事,也替夏如画报仇,杀了我啊!”
“你这个畜牲!”元燮大喊,他仿佛一下子疯了,歇斯底里的样子格外骇人。
我也大吃一惊,我没想到这竟然是阿九干的,在我印象中的阿九,还是那个脾气有点暴躁的少年,什么时候他也变得可以杀人不眨眼,甚至把枪口对准了曾经保护过的夏如画?
“她都已经那个样子,你何苦还要杀了她呢。”我喃喃的说。
“程豪带风哥,根本就是为了夏如画。我亲耳听见的!那老狐狸跟夏如画说,派风哥去西町,就没打算让他再回来。没有这个女人风哥死不了,我杀了她为他报仇天经地义!”阿九滔滔不绝,一副义正言辞
“这是她的错么?她又为什么非死不可?还是她的死可以成就你们的江湖规矩,显得你够朋友重义气?”我愤怒地说,“难道你这么做,如风地下有知会感谢你?你不知道他看夏如画比他自己命还重要?你不怕他半夜入梦来责怪你?”
阿九莫名的一震,脸色一下子苍白了下来。
之后他也没再为难元燮,倒是元燮几欲与他拼个你死我活,但都被我拦住了。终究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阿九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杀死几个人,凭他的势力警方都缄口不言,而我们能做什么呢?
那天元燮的情绪过于激动了,我们就没有去两人家里收拾东西,他把我送了回去,我一路上劝了他很多,他才稍稍平静一点。
其实他也明白,死亡是最大的界限,一旦超越,任谁也不能改变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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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再爱我一次番外《某年某月,某时某人》死亡很近,回忆很远(4)
和元燮道了别,我顺路又买了些菜。
可能是前一阵子有毒农药的传得沸沸扬扬,最近菜市里检验的更加仔细了。有的菜干脆不让再买,那些菜农于是提了价,普通的菜也平白涨了钱。
我去的时候,旁边一位相识的主妇正和小贩计较,几块几的吵闹不停。见我过来,便一把拉住状声势,抱怨得更加起劲。小贩最终落败,让出了零头。
她欣喜的付了钱,一路向我传授买卖经:
“他们贼着哩,你当是菜少才涨价?早上溜狗我看见了,他家的车全放了进来,后筐里有的是!呵,真以为什么都能涨?水电煤气,白面汽油……算下来都提了价!薪水却不加,我家那位给的家用也少。唉,女人就是得算计着过啊。”
我心不在焉的应着,路过一家蛋糕房说要买点东西就匆匆摆脱了她。与她呆久,会莫名觉得自己悲哀。
那家店里几个女孩说笑着讨论明星,我买了两块面包就走了出来,如今的我已经过了那个喜欢梦想的年纪,手中的大小塑料袋才是人生。
拿出磨掉颜色的钥匙,打开家门,闻到熟悉的气味,看着女儿乐颠颠的向自己跑过来,我终于心安了。
浮生若梦,平凡也好,琐碎也好,能紧紧抱住的,才是真正自己的。
女儿今天格外高兴,她拉住我的手,带着糯糯的鼻音说:“妈妈,妈妈!给你看个好东西!你闭上眼睛!”
我乖乖的闭上眼睛,微笑的等着她变出可爱的戏法。
“你看!”她抓着一把五颜六色的东西在我面前晃了晃。
“什么啊?”我抱起她问。
“糖果!”她满足的摊开手说,“漂亮么?”
其实那只不是些廉价的水果糖,连好看的糖纸都没有,用透明塑料皮包着,泛着浓浓的香精味。
“谁给你的啊?”我问她说。
“旁边家五金店的叔叔。”
“哦。”我回想了一下却不曾记得这么个人,在街里玩,邻里间小孩子比大人们还要熟悉。“跟叔叔道谢了吗?”
“谢了!”她一边说一边剥开一颗吃。
“别吃了,吃多牙会长虫,妈妈替你保管好不好?”我抓住她说,那些糖色素肯定不少,我想还是不要吃的好。
“妈妈,我不吃了,可是我想自己保管。”她有点委屈的看着我说,“因为那是叔叔能给我最好的了,叔叔没钱的。”
我诧异的看着女儿,没想到她这么小就这么懂事了,甚至还知道珍惜别人的心意,好好的收藏起来呢!
女儿看我不吱声,就撒娇的摇晃我的胳膊说:“好不好嘛,妈妈,我保证!”
“好。”我把糖还给她说,“要好好的保管哦!”
“嗯!”她开心的使劲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捧着糖果走开了。
看着女儿小小的身影,我隐隐约约记得,自己以前好像也做过这样的事。
关于那个人的一片纸,一褛衣,一点痕迹,我都珍重的保存着。甚至那块被他咬过一口的提拉米苏,我都一直放到发毛。
因为能得到的太少了,心陷下缺口需要弥补,所以才会有珍惜纪念的意义。
现在想想,那些东西大概也是他能够给我最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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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再爱我一次番外《某年某月,某时某人》他们很近,我们很远(1)
过了一段时间,元燮才又找到我。他比前一阵竟又消瘦了,看他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有些事情,除了自己谁也解不开。
我们商量好日子,一起来到了如风和如画的家。上次警察走后,就再也没有人来过这里。所以一切基本上还保持着夏如画最后一天走时的样子,仿佛处处都有她的痕迹。
元燮一进来就红了眼睛,他捡起地上散乱的纸片,擦拭上面警察的脚印,轻轻地说:“你信么阿瞳?她写了十年这些东西,好多好多都重复了,每天她都随手拿起一张,然后再接着写下去。这十年来,她根本就是在重复和如风在一起的回忆……夏天可以变成冬天,春天可以变成秋天,今天可以变成十二岁,明日可以变成十九岁,只是,谁都不可以成为如风。如风只有一个,一直一直在她心里,她一直一直在等……”
我也不知道他是在对我说,还是在对谁说,那天的元燮很不安静,无论看见什么都会讲出来,一遍一遍细细的解说如画的生活。
一会说她平时喜欢在这里写字,一会说她傍晚都会在这个窗子向外望,一会说她从来不穿自己的衣服只是套着如风的衬衫,一会说她总是包一锅一锅的豆沙粽子却眼睁睁的看着变坏而不吃一口,一会说她吃的药太多,瓶瓶罐罐看着都让人心疼,本来说好过几天带医生来看看,镇静类的药实在伤身体,情况还好的话下个月就不吃这么勤了,可是……
在他絮叨的自言自语中,我终于悄无声息的哭了出来。
其实这个漂亮的庭院我也很熟悉,十几年前,我每次来到这里心都会怦怦的跳呢。
那个时候我可不想见到夏如画,我很希望能是如风招待我,喝杯茶,聊聊天也是好的。可惜为我开门的总是如画,她怯生生的邀请我进来,那小心的态度让我和她都不自在。所以有的时候我就自作主张的去拿吃的,或者上楼瞎逛,偶而还会窜进如风的房间玩一玩。而如画就会在这种时刻强硬起来,她肯定是不喜欢我进入如风的房间,那里是她要保护的只属于他们的隐秘,尽管这在我眼里有点幼稚好笑。
然而在如风死后,我再也不愿意来这里了。
虽然这院子还是那么漂亮,但是让我流连的人却消失了。留在这儿的,只剩下失信于恋人葬身于火海的一魄孤魂,和流连于过去守候于窗前的一抹魅影。所以在通知完婚讯,彻底的把他们与我的生命隔离以后,我就再也没来过。
直到现在,听着元燮低低的述说,看着这个几近悲凉的屋子,我才发现,原来在那会儿,无论是如风看似冷漠的为我开门,还是如画看似忐忑的为我开门,其实我都是喜欢的……
只是,再没有人会为我开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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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再爱我一次番外《某年某月,某时某人》他们很近,我们很远(2)
元燮找了不少关系,最终买下了这处房子。而如画留下的那些大量的手稿,则由我保管了。我想好好的整理一下,毕竟这些文字就相当于那两个人的一生,而他们的生命中还有长长的一部分是我没参与的。我想从头看看,看看我究竟错过了什么,让我不得不放走自己的初恋。
后来我花费了相当长的时间才把那些纸片大概的按序排好,元燮说的没错,这里面有太多太多的重复了。我无法想象如画是在怎样的一种混沌状态下写完这些的,竟然一写就是十年,而且写的还是这么让人心疼的东西。
从头到尾的看完,我发现,我的确有很多都不很清楚。比如如画十七岁时那次改变她一生命运的*,比如如风是为什么走入黑道,比如程豪是多么的阴险,比如阿九竟然如此的狡猾……
隔着重重光阴,我有些可怜时光那头小小的他们。
如画的奶奶捡来如风的时候可能只想着小男孩的处境可悲吧,她会想到这个男孩会带给自己孙女怎样的人生吗?
如果如风的亲生父母还活在世上,他们会知道自己的孩子度过了怎样的岁月,怎样的不甘心的死去么?倘若知道了结果,还会在当初偷偷的抛弃他么?
如果阿福知道自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知道很多人的人生都会因为自己的一时的淫欲而万劫不复,他还会对初恋的女孩犯下如此罪行么?
如果当初如风冷静一点,没拿起刀杀死阿福,如果他报警,如果那之后不管是警察还是社会上活的好好的其他什么人,向他们伸出援手,帮一帮他们,他与如画是不是还能慢慢的过上正常的生活?
如果程豪放过他们,为那个和她女儿几乎一样大的女孩子做件善事,把对她的喜欢变成一种保护而不是一场阴谋,那么如画是不是会真心地冲他微笑一次?
如果如风救了程豪之后就宣布退出,如果程秀秀没有自私的留下他,而去说服了父亲,那么是不是他们就可以不一起死而一起活着?
如果我和元燮不出现,那么他们会不会少一些痛苦,而快一些察觉心意,多一点时间彼此相守?
如果滨仔能早一点现身,劝导如风一下,让他去自首,而不是眼睁睁地看着他犯罪,等待时机抓住证据,是不是就不会有西町大爆炸?
如果阿九好好的想一想,想想如风可能为他的计划而丧命,无数无辜的人可能成为他的垫脚石,那么他会不会放弃?还会不会去杀死如画?
如果程豪在秀秀死后能放下屠刀,能放过如画,那么他还会不会逃亡?会不会亲眼看着心爱的女人暴尸街头?
如果,如果……
可惜这世上什么都有,就是偏偏没有如果。
在某个年代的某个城市,某些人注定了某些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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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再爱我一次番外《某年某月,某时某人》他们很近,我们很远(完)
就在我深陷于过去种种时,生活把我拉回来了正轨。
我又怀孕了,算算日子,竟然恰恰是夏如画死前那几天。
生命逝去的遗憾终究慢慢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对新生的憧憬。女儿信誓旦旦的说肯定会是个小弟弟,这样的企盼让我适时停止哀愁。
如画的笔记被我装订成册收藏了起来。我选了一个漂亮的箱子,深蓝色纸板,上面有银色印字:BEAUTYFULCOLLECTION。我把它放在了储物柜最下面一层,遥遥的望了它一眼,拉上柜门了事。
想想这个把月总在忙以前的旧事,不管是女儿还是老公好像都有些怠慢。所以我晚上早早的回了家,到超市柜员店买了不少东西,打算好好的做几个菜补偿他们一下。
操弄了大半的时候老公来了电话,说晚上有标书重绘,不知加班到几点,不要等他了。我无奈的看了看那一桌子炒菜,叮嘱了两句也就作罢。
女儿不知怎么的,今天也玩得格外久,眼看天擦黑才磨蹭的进门,她仿佛格外没精神,招呼都没打就回了房间。
我有些生气,走过去看,她却竟然在哭。
“怎么了?和小朋友吵架了?”我坐在床边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妈妈!”她扑过来钻到我怀里,哭得更大声了。
“到底是怎么了,乖,告诉妈妈。”我担心起来,女儿胆小又听话,很少闹得这样厉害。
“妈……叔叔……呜……叔叔他搬走了。”女儿哽咽地说。
“哪个叔叔啊?为什么搬走呢?”我放了点心,柔声问她。
“就是送我糖果的叔叔……如画叔啊……”
“如画……叔……?”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心突突的跳了起来。
哪里呢,哪里有什么不对?
“就是他,他们老板不要做五金了,如画叔说要去外地的……他答应我周末走,会再送给我糖,可是今天我看他们就不在了……呜呜。”
女儿细细的呜咽却让我一阵阵的发颤,我拉起她,有些激动地问:“乖,那个如画叔什么样子?多大年纪?快告诉妈妈!”
女儿看我的样子有些害怕,止了哭,断断续续的说:“他高高的,样子挺好看,比妈妈大……”
“家里人呢?他有没有说过他有姐姐什么的?”
“没有听他说,他脑子不好使的,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啊,对!只记得如画这个名字,我觉得挺好听,可他们总笑话他呢。如画叔眼睛看不太好,耳朵也不好。威叔总骂他笨,说当年不救他才对,活该让他在西町烧死……但是如画叔是好人!我喜欢他,威叔是坏人。妈妈,你认识如画叔吗?”
听到这里,我已经失了心思,我觉得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体里涌了出来,它堵在我的心口,闷闷的,黏黏的。它肆意流淌到我的记忆中,把那个名字拉扯出来,然后笑着轻轻的叫,如风,如画……如画,如风,一遍一遍在我耳边呼唤,越来越清晰,却又越来越遥远……
我不顾女儿的呼喊,跌跌撞撞的冲下了楼。那个五金店离我家很近,拐过一个街角就是,我颤抖着走进那个屋子,抚摸着那小小的玻璃柜台,那有些铁锈的窗架,从里间到外间,一步一步,走来走去。
如风来这里多久了呢?他也是每天都这样忙忙碌碌的走来走去吧,也摸过这些柜台,打开过这些窗子。
他有没有见过我呢?看见我嫁了人、生了子,一本正经的假装忘了他,过平凡的日子;看见我去买菜、倒垃圾,从小女孩变成女人再变成母亲;看见我偷偷为他哭、为他办丧事,为他一遍遍的穿梭于警署和家之间,要回他钟爱女人的全尸。
一定看见过吧!也许哪天曾擦肩而过也说不定。可是他都没有叫住我,任由我为他伤心这么多年,任由我明明离他这么近却不能和他说一句话,任由我在他面前变老变丑,任由我们从开始到最后一直错过……
真坏啊。
他果然把我忘掉了呢……
哦,也不对。
他把自己都忘了呢!
可是却记得那个名字,如画,如画叔……
太可笑了……
女儿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笑。
一边笑一边流着泪。
女儿吓得抱住我,不停的喊妈妈。我蹲下来,把她紧紧揽在怀里。
天慢慢黑了下来,街上人很少,在空荡荡的五金店一角,我抱着小小的女儿放声大哭。
很悲哀。
原来我从未走入过他们的故事。
从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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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月后,我顺利生下了一个男孩。女儿很开心,天天念他弟弟。
二年后,儿子学会叫妈妈,我随老公搬家到A市,放弃了寻找和思念。
三年后,女儿上学,我又把那个深蓝的箱子拿了出来。
我决定写一个故事,换一种身份,去真正的忘记。
故事里我是另外一个人,而另外一个人是我。
故事从初生到死亡,从年少到苍老,从善良到凶残,从忠诚到背叛,从正义到邪恶,从守护到杀戮,从爱到恨……
故事很长很长。
也许你能看见,也许他能看见。
也许怀念的人能看见,也许忘记的人能看见。
也许灵魂能看见,也许凶手能看见。
也许那个叫如画的如风,能看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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