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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血迹的那一刻,薛飞有些怔住了。
确切说,不是怔住了,而是猛然间觉察到了什么。
时间确实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已经两年多过去了。
他不由想到了一个一直被他忽略,但是又极为重要的问题。
那个问题就是,萧萧毕竟是个女孩子,她正在长大,而她需要他的照顾。
十三岁的萧萧思想上是早熟的,她比同龄的孩子更懂事,更内敛和矜持,但是这也仅仅是思想上,但是在生理上和社会阅历上,她也仅仅是个孩子。
或许她第一次面对这些血迹的时候,心情比薛飞要更加震撼吧。
薛飞皱着眉头,抬眼看了看整个房间,试图寻找一点东西。
但是他没有找到,很明显,女孩并没有自己去买那东西。
或许她压根就不知道原来这些东西会陪伴女人渡过她一生中最辉煌的那段生命,或许她总之她现在可能还不知道卫生巾是个什么概念,分不出卫生巾和卫生湿巾的区别。
那么这些东西,薛飞都要告诉她才行,但是薛飞却是真心的觉得让自己和她说这些,有些难以启齿。
薛飞第一个想到的办法,就是如果家里有个女人就好了。
但是话说回来,其实萧萧也是女人,只是刚刚长大,还是个女孩。
如果能有个成熟的女人,和自己差不多岁数,那么自己就不用即当爹又当妈了。
那么很多的自己不好启齿的事情,比如关于这些血迹,就有人会告诉萧萧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了。
薛飞首先想到的是找个人回来帮助自己,告诉萧萧这些事情。
他想到了林霞。
但是他拿起手机之后,才拨了三个数字,就放下了。
他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去惹林霞的时机。
从这个女人先前的表现看来,她对萧萧没有什么好意。
如果让她来和萧萧相处,薛飞难以保证萧萧不会遭受什么伤害。
薛飞心里对萧萧一直是极为愧疚的,他曾经伤害过萧萧,所以他不愿意萧萧再遭到任何伤害。
十三岁的小女孩,她遭受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那么排除了林霞之后,薛飞再次想到的是韩芸。
或许她可以帮这个忙。
薛飞拿起了电话,拨了韩芸的号码,但是他却是忘记了,由于他一直在思考事情,他手里的那条小内裤,他一直都没有放下。
而就在这个时候,浴室的门哗啦一声轻响打开了。
薛飞下意识地全身一震,扭头向浴室的门口看去。
萧萧头发湿漉漉的,只穿了一件宽大的白色T恤,右手伸到脑后挽着湿漉漉的长发,光着两条修长白皙的小腿,满脸绯红地看着薛飞手里的裤子。
薛飞也怔怔的看着萧萧,然后才发现她的表情不对。
薛飞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将萧萧的衣服胡乱放回袋子里,这才走到萧萧的身后,抬手挽住她湿漉漉的长发,接过她手里的皮筋,细心地帮萧萧把长发扎成马尾,然后拿了一条干燥的毛巾,披在萧萧的肩上,以防头发把衣服弄湿。
整件事,从始至终,萧萧一直静静地站着,没有说任何话。
但是她一直在起伏的小胸脯,表明了她心情并非是平静的。
薛飞比萧萧高一个头还多,他站在萧萧的身后,可以嗅到她身上刚刚洗浴完毕的清香,可以看到她小巧的耳垂,细腻的脖颈,以及那略显孱弱的肩头。
女孩是柔弱的,薛飞很有一种将她拥入怀中,好好爱护的冲动。
当然了,他没有这样做,他克制住了自己,然后他微微低头,尽量不去看女孩,结果他的视线越过萧萧瘦削的肩膀,竟是看到了她胸口,这反而让他心里更加颤抖。
一时间,薛飞的心里再次烦躁了起来,鼻息都因此加重了。
第五章 触目惊心
萧萧静静地站着,但是两条修长白皙的小腿,却是不经意并拢,有些不自然地收紧。
薛飞站在她身后,能够看到T恤勾勒出来的,女孩小巧挺翘的臀部。
他有些紧张,一时间,体内那股在林霞那边没来得及释放的火苗猛然燃烧起来。
薛飞有些浮想地看着那孱弱的背影,目光不经意地落到了女孩微微垂下的左手臂上,落到了她空空的,只有手腕,没有手掌和五指的截肢伤痕上。
那伤,如此的触目惊心!
那伤,虽然在萧萧的身上,但是却是烙在了薛飞的心里!
薛飞当下就在心里死命地抽了自己一巴掌,恨不得将自己活活打死。
因为自己心里那一点点邪恶的念头,薛飞觉得自己连那一撇一捺都算不上了。
是的,女孩没有左手。
两年前的事故,女孩左手被碾碎,被迫截肢,从此女孩成了折翼的天使。
平时的日子里,她手上一般戴着假手,包着手套,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她的手。
但是在家里,特别是洗浴的时候,这些东西必然都要拿下来。
那么女孩的已经愈合,但是依旧触目惊心的伤残,每每都要让薛飞心里一阵的绞痛。
薛飞很想补偿她,他也一直努力的在做着。女孩也懂得薛飞的心思。
但是薛飞却是觉得自己永远无法补偿完毕,这一生,或许他都无法越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萧萧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她矜持,但是大度。
自从她被父母抛弃,跟着薛飞来到城里之后,她就已经完全信赖薛飞,
甚至说完全的原谅了他对自己做的一切。
不然她也不会叫薛飞爸。
对于这个称呼,一开始的时候,薛飞是极为反对的。
他觉得自己受之不起,自己更没有那个资格,自己也不配!
但是女孩执意的坚持着这个称呼。
爸,好了么?这个时候,女孩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薛飞猛然一震,长舒了一口气,结束了连篇的乱想,支吾道:噢,好,好了,你坐下休息一下吧,还没吃饭吧,我去做饭。
嗯,爸,我,我有病了,是么?萧萧轻轻转身,低着头,小脸和脖颈一片绯红。
虽然她还不懂那些事情,但是她似乎大概察觉到了,女孩子那里得了病,是一件多么羞耻的事情。
啊,你,说什么?被萧萧这么一问,薛飞几乎是本能地问了一句,但是随之在心里恨恨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自己这不是白问了嘛,还能有什么事情,她那里流血了呀,该死的,她很害怕呀,以为自己得病了,这还要问吗?
就是,就是,我流了好多血,我现在,还在流。女孩脸惊地看着薛飞,右手死命捏着自己T恤的边角。
这,这,薛飞迟疑地看着萧萧,同时脑海中却是在迅速转动着,想要寻找一些合适的词语来表到自己的意思,傻丫头,你,别乱说,没事的。
最后薛飞的话,却是变成了一句看似轻松的安慰,但是实际上却是经常送给危在旦夕的人们的安慰话语。
萧萧并不是没有看过电视,她并没有因为薛飞的话感到丝毫的轻松。
反而的,她单手捂着小脸,呜呜哭了起来。
这下,薛飞彻底慌了神了,两手乱晃着,不知道该放在那里好,嘴巴也突然变笨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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